是我萬萬沒想到再見到他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而我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
"你他媽的在這裏洗澡也不怕被別人看到?!"
這天晚上,月琴準備給小女兒洗個澡,這個堅強的女子雖然仍沉靜在巨大的悲痛中,但還是決定獨自把小女兒扶養長大。於是我自高奮勇地去為她們打水,這麼晚了,一個女子出門實在不方便。
就在我走到附近不遠處的小湖邊,卻看到了令人噴鼻血的一幕。
隻沒到腰際的湖水中央站著一個男人,光著身子,碩長的身軀沒有一絲贅肉,銀白色的月光從天上灑落,在他身上鍍上了一層珍珠白,被月光滋潤的水珠閃著點點朦朧的光隨著他修長且骨感的手在肩膀上輕輕滑動。
那張臉依然俊帥迷人得讓人怦然心動。此刻正眉頭緊鎖,盯著手上的動作。
他聞聲轉過頭,見到我的一刹那,眸中略微一愣,隨後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轉過頭,繼續手上的動作。
他正在包紮傷口,我看著他一身的傷,不禁皺起眉,不需要問原因了,在這種充滿硝煙的地方,不受點傷才奇怪。隻是他身上的傷和著月光竟讓他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妖治惑人的美......
"還不快過來幫忙?"他終於開口了,口氣非常不好。
我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由的看癡了,忙甩下手中的兩個水桶,過去幫他包紮,期間他又開始保持沉默,眼睛隻是盯著傷口。這讓我有些不自在,出聲打破沉寂:"呃......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他垂著頭,額際的黑發遮住了他的眼睛,漫不經心道地回我三個字:"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的?"
他冷哼一聲:"來這的人,哪個不是來找我的?"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可是:"你為什麼知道他們會來還不走?"說到這裏我有點氣,故意送死麼?!
他抬起頭,嘴唇因為我手中加重的力道而緊抿著,冷酷的眼忽地映出一抹暖意,好久,吐出一句:"因為我知道你會來。"
--我有瞬間崩塌的感覺。
隻覺得鼻子開始發酸,眼中有熱流湧動,這個人有時候冷酷到讓人心悸,有時候又純真的讓人心悸......
曾經希望有一天,我能夠坐在你的麵前。
安靜的聽你說你的故事。
然後擁抱你。
隻是我想,我早已失去了資格做那個聽你說話的人。
我親手毀了它,又或者它本來就不可能發生。
"我以為我們完了。"我放下手中的工作,力求保持鎮定地道出心聲。
"我也這麼以為。"他接下我的活,用單手和牙齒俐落地打了個結。然後猛地抬起完好的右手給我一拳。
我被他猝不及防地擊倒在水裏,嘩啦啦地一陣水花,好不容易勉強站起來,狼狽地像一隻落湯雞:"咳咳......"沒有反抗,我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對他來說遠不止這一拳。
"你真是蠢透了!"盡管他全身赤摞,卻不減他神情的威嚴,隻是更性感了。
"你這個白癡!"他繼續罵,然後抬手毫不留情地一下一下不停地捶我的頭,我被他弄得快頭暈目眩了,又不敢還擊,這滋味真是......我他媽欠他的!
"你這個笨蛋!要不是你我怎麼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他火大的開始揪我耳朵,"真想用槍敲開你的頭殼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麼!我派人每天阻擊你你他媽的也無動於衷,夠狠的啊!"
我被他弄得疼痛難忍,心情也開始變差,猛地揮開他的手也朝他開吼:"就因為這樣你賴在這鬼地方不走?!到底誰才是笨蛋?!"
"--對!我才是笨蛋!"他狠狠瞪我一眼,然後走向岸邊穿衣服,"竟然會為了你這麼個家夥連槍都拿不了!"
什麼?!我驚異,對於一個軍人來說拿不了槍是致命的!
"怎麼了?你的手怎麼了?"我衝過去抓著他的手,聽到他的抽氣聲,才小心翼翼地放開他受傷的手。
"別管我!"他推開我一大步,繼續穿衣服。
"我不管你誰管你!"我百折不撓地繼續奔向他,在心裏呐喊:我可是你老公!當然沒敢喊出聲,否則立即身首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