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時,所有的猴子全部一下退了回去,像瘋了一樣跑回怪鳥的嘴裏,怪鳥也一下飛了個幹幹淨淨。
終於來了,我手撐著膝蓋直喘氣,渾身上下火辣辣的疼,再不來,我第一個撐不下去了。
吳邪和胖子兩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突然胖子動作一僵,“你們快看。”
順著他指的方向,我和吳邪望了過去,那扇巨大的青銅門上的人皮已經全部脫落,門也被打開了一條縫隙。饒是知道會有這種情況如我,也不由得一顫,這麼又重又大的門,到底是怎麼打開的,一點聲也沒有。
吳邪和胖子也是疑惑,我們三人走到青銅門前,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我吞了口唾沫,“其實我還是覺得不要進去比較好,我們不知道這門怎麼開的,萬一關上了,我們可推不開。”等一會兒,借道的陰兵要來,在門外還可以躲一下,門內可就什麼都躲不了了。
吳邪也是猶豫的樣子,張了張嘴正想說話,突然眼睛一下瞪大,我下意識的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原來門的縫隙內,驀地亮起了好幾盞燈火。我倒抽一口涼氣,突然感覺胖子拉了我幾下,我回頭,原來是我們身後的裂穀裏,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漂浮起淡藍色的煙霧。而且這些煙霧還在不斷的上升,一下就快到大腿了。
緊接著,有像是號角的聲音響起,隱約的黑影,從裂穀的盡頭走來。
胖子臉死白死白的,話都抖不利索了,“陰,陰兵借道。”
我嚇得腳都軟了,吳邪還想問,就被胖子兩隻手,一手捂住我們一人的嘴,拖著我們後退,“千萬,千萬別出聲兒!”
被胖子拖著退到一塊大石頭後麵,我借著剛剛留在地上的手電筒,看到了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場景。
四人一排的陰兵,飄一般從我們身前走過。抬頭望去,這些陰兵臉極長,又蒼白又無表情。我想,如果不是胖子死捂住我的嘴,我怕是會驚叫出聲。
雙手握在胖子捂著我嘴的手臂上,我能清晰的感覺出他的僵硬,而身邊和我擠成一團的吳邪更不用說了,僵得像塊石頭似的。
視線從陰兵的隊伍裏掃過,我突然身體一僵,終於看到了悶油瓶的身影。他仍然背著他那把黑金古刀,身上卻穿著和那些陰兵一樣的鎧甲。就算走在如此詭異的隊伍中,還是目光淡然的樣子。
我死死的盯著他,看著他混在陰兵叢中,突然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怖,我害怕,他就像那些陰兵一樣,沒入青銅門中,一去不複返了。心念一動,我就下意識的想往他那邊撲,可才一動,身後的胖子就像察覺到什麼一般,一下收緊了手臂。像被涼水潑中了一般,我驀地明白我現在是絕對不可以衝過去的。我就隻能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悶油瓶回頭,正對上我的視線。他像是不讚同的皺了皺眉頭,我看得眼眶一熱,有什麼順著臉頰滑落而下。瞬間,竟然見他眼中閃過震驚,隨即,他以我從未見過的溫柔神情微微勾了勾唇,然後無聲的動了動嘴,說的是兩個字,“別哭。”
第 68 章
當所有借道的陰兵全部消失在青銅門後,那扇巨大的門隨著大地的震動,悄無聲息的再次關上。胖子死捂著我嘴的手終於鬆開,我腳一軟,一下跪倒在地,眼淚不停的往下掉,腦袋裏一片空白。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感覺到有人拽著我的胳膊向前拖,我驚訝的抬頭,就聽見胖子焦急的聲音,“丫頭,快跑,那些鳥又回來了。”
被吳邪和胖子拽著拖了幾步,我見他們自己腳步也是不穩,立刻狠狠的咬一口下唇,身體的疼痛已經過了一個負荷,所以咬得使勁卻不太疼,卻也足夠讓我清醒過來。現在可不是撒嬌任性的時候,我可不能因為自己而拖累吳邪他們。
自己腳能使上力後,我沙啞著聲音開口,“不用拖著我了,我自己跟得上。”
這個時候也沒人跟我矯情,兩人沒有再拖著我,我們三人真的算得上是連滾帶爬,互相拽著向前。時間已經失去了意義,好像過了很久,也許也就一會兒功夫,我們三人終於跑到裂穀盡頭,那裏有三條縫隙,正猶豫進哪條,幸好看到了潘子留下的記號。進入縫隙中,我們三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這裏麵,那鳥應該飛不進來了吧。
又走了一陣,就遇到倒回來尋我們的潘子他們。
見我拖著腳直發抖,潘子從胖子手裏接過我,直接背上,“丫頭,還好吧?”
“沒事。”我似乎是答了一句,也可能什麼都沒答,就那麼一會兒,我就已經半昏半睡了過去,人事不知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一身的傷口已經被阿寧隊伍裏的醫生處理好了,額頭上也換了新的繃帶。我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和到處的繃帶血跡,苦笑,這還真實充分演繹了什麼叫殘兵敗將這個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