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情,讓七月飛雪?
“下雪了……”停了手裏的琴,呂玉看著天空。
“啊,下雪了。”止了吹著的柳笛,溫隱看著呂玉。
“隻可惜再白、再純潔的雪也掩不掉我身上的血腥味,”自嘲著笑笑,他衝他伸出了一隻手。
溫隱遞上了長劍。不是呂玉的,而是他的。
摩挲著劍身入骨的冰冷的觸♪感,他莞爾一笑。父親,母親,我想我很幸福。
白虹一閃。
赤色的鮮血噴的雪地上一片班駁的紅。
點點、濃濃、夭夭、豔豔……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呂玉就倒在這一片用鮮血描繪的紅桃花中。
“玉~~~~~~~~~~~~!!!!!!!!!!”
天還在下雪。
很大。
* * *
若幹年後。溫隱作了遠戍邊關的將軍。邊關烽煙,隻要有他的戰鬥就一定無往不利。
隻是,他每次出征前必定在衣裳裏放一朵小小的桃樹枝。曾有人問他為什麼,他說,這是他的愛人的守護。
再後來,他老了。
寵膩的看著小孫兒們追追鬧鬧。一個年紀教小的孩子問他,為什麼後園栽滿了桃花。他說,這是他的幸福在召喚他。
某個春雨蕭瑟的晚上。他聽到有人再哭,於是他走過去。一個少年坐在桃樹下,白衣,長頭巾。衣上繡一枚桃花。
他對他說,不要哭泣,隻是下雨而已,沒什麼好哭的。
少年抬起頭,低低的說,不要拋棄我。
老人笑了,因為他從少年的眸子中望見一株桃花。
鮮紅的桃花。
早起的仆人打掃園子的時候,發現溫隱死在桃樹下,臉上帶著安逸的笑。
園子裏昨夜還是含苞的桃花全都在一夜間綻開了豔麗的春華。
(終)化做春泥春不歸
忘川停了他的故事,身邊的杳早已哭的一塌糊塗。
“別哭,”忘川哄著他,“我講這個可不是逗你哭的。”
“可是,可是,我真的想哭。”杳抽抽涕涕了一陣,拉住了忘川的袖子,“忘川,他們真的幸福的在一起了麼?”
“是呀。故事每個人都很幸福。”
“那你為什麼還要告訴我‘別輕易說愛,愛了之後,心便再無力回來’呢?”
“習慣吧,一千年來,那是我對每個聽這個故事人的告戒。”
“……忘川,你愛我麼?”杳很突然的問。
忘川親了親杳的額頭,湖藍的眸子望不到底。“不。”
寂寞的忘川,深到不能再深的河水,揉碎了多少人世的情愛。無風無浪的湖麵下是正跳動著一顆掙紮的心,還是一段倦了、怠了的情?
兩岸的紅桃,是不是因為飲這叛逆的湖水;才生就一副多情的身子;才有那悲淒的眷戀;才化作桃花的故事,傳唱千百年?
一瞬間,杳似乎明白了什麼。一瞬間,杳似乎長大了許多。
“杳,回到人間去吧,回到塵世去吧。你的母親已經後悔了。回去後好好的活著。”
“忘川?”……
杳驚異的發現四周的花草正閃著耀眼的光芒,他的身體在這光芒中消失。
“忘川?!”
忘川看著杳,眼神中攙雜著太多無奈和不舍。“活下去吧。”
“忘川,我要和你在一起……”
聲音漸漸低下去。
“別了。”
杳再睜開眼的時候,看見的是母親的滿臉淚痕。
“娘。”
* * *
血紅的桃樹化作一位紅裙女子。
女子坐在忘川的身邊,默默的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