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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別人叫我黑眼鏡,不要問我的真名是什麼,很久沒人叫了,我早也已忘掉。

這個故事發生在三個男人之間,俗稱3P。

不過我不認為我可以插足進那兩個人中間,這件事我完全無所適從。

我曾自信滿滿,也不是沒有努力過,有時候我覺得我離那個人已經足夠近,這令我產生了一種幾乎可以為所欲為的錯覺,可是到最後,我發現,我什麼也做不了。

我永遠也進入不了他們,一個人生中的死角。

也許從頭至尾,我隻是一個人在舞台上演戲罷了。

如此而已。

我吸盡最後一口煙,將煙頭扔到地上,用腳碾了碾。

走到門前,從口袋中取出兩根細長的鐵絲,插丨進鎖孔,幾秒鍾後,便聽到“喀”地一聲輕響。

我輕笑了一下,這種事我駕輕就熟,推開房門,閃了進去。

一進門,我禁不住“嘖”了一聲。房間既小且暗,空空蕩蕩,家具少得可憐。我把手插進口袋,悠閑地四處張望,轉進臥室。一張床,一把椅子,一張桌子,簡簡單單,一如它那悶騷主人的性格。

廚房冷鍋冷灶,最顯眼的電器莫過於冰箱。但這冰箱大得詭異,我簡直懷疑這不是冰箱而是屍體儲藏櫃。沉默了很久,還是決定一探到底。

拉開門,冷氣頓時潮水般湧出——裏麵溫度低得嚇人。白霧漸漸散盡,我將頭伸了進去。這都是些什麼啊?上層亂七八糟堆著的是罐頭和速凍食品,下層則陳列著許多奇形怪狀的物體,看起來倒像是明器。

我拿出一個縮口壺觀摩起來,壺中似乎封著什麼東西,一灘半透明的好似珍珠。再仔細一看,不禁打了個哆嗦,手裏的壺差點掉到地上。靠,這不是上回進鬥時候遇見的怪蟲卵麼?這這,這是明器啊。

死張起靈,搞什麼鬼?

我暗罵作怪,把壺放了回去。使勁撞上冰箱門。

在那家夥家裏,實在無聊得很。我踱回客廳,下午的陽光斜射進來,照得屋內此時此景仿佛十七世紀維梅爾的油畫。我忽然發現自己竟文藝起來,嘬起嘴吹了個口哨。

接下來我把自己扔到沙發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眯上眼開始打盹。

迷迷糊糊也不知過了多久,門鎖的輕響讓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一個瘦高的身影極其緩慢地挪進門口。張起靈抬起頭,波瀾不驚的眸子正對上我。

“Hello,Kylin!”我趕緊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那人視而不見,也不說話,卸下丨身上沉重的背包,轉身向臥室走去。

又裝酷!不過我早已習慣張起靈對我的無視,仍然膏藥似的尾隨在後。

“喂喂。”我伸手想去拍那人的肩,張起靈卻沒給我機會,進了臥室直接一頭栽到床上,閉上眼睛兀自便睡了。

我一看,自己依舊保持著伸手的姿勢,嘴角不禁掠過諷刺的笑。

我低頭湊近床上這人,從敞開的領口望下去,胸口白色的繃帶顯得尤為刺眼。左手腕上熟悉的紗布又回來了,一時間我簡直懷疑是否時光倒流,那紗布竟像個總來串門的常客。果不其然,這家夥再次搞得自己一塌糊塗。

我皺皺眉,拉過被子扔到他身上,轉身離開。

走了沒幾步,終於覺得不妥,我低低罵了一聲,又走回來替他把被子攤開蓋好。不用別人告知,我都能想象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細致體貼得堪比專業保姆。我對著張起靈蒼白猶如死人的臉擠眉弄眼,“算是老子欠你的。”

那人在熟睡中淺淺呼吸,嘴巴微張,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我暗歎一口氣,隻得認命,天下又有幾人能像我一樣犀利地看穿這悶騷家夥邪惡的本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