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科守著的這條防禦線是整個山嶺防禦體係中的一部分,受高科少校的級別限定,也不可能是在最危難要緊的地段,但是喪屍和異種部隊數量還是非常大,是鎮守防線士兵總數的三倍有餘。除了高科,還有一位經驗豐富的少校。高憲和這位劉少校並沒有見過麵,但劉少校知道高憲,並認得他的長相。

從飛船下來進入臨時的指揮地,高憲跟甄小棟少校進行了一次聯係。甄小棟是在非常時期第一批越級提前晉升的軍官之一,除了個人能力,他還有一位好上級。高憲獨自離開尋找席安,也不全是如他自己輕描淡寫說得那般容易,有這麼一個得力的好下屬也是原因之一。當然,如果高憲鎮守在高科這樣直接對敵的防線上,他也走不開,也不會走,哪怕看到失敗的結局,作為一個軍人也不會獨自離開。這些細節高憲不會對席安明說,席安再多問,有些問題他也不會問,可以當是默契,或者兩個人間的信任。

劉少校對高憲突然“空降”過來有些想法,但在言語上還是很客氣,畢竟級別在。因為也算是在前線上所以沒有那些個時間把高科拉到一邊解釋一堆,何況外頭時不時還有炮火的聲音傳來。臨時征用的指揮地可沒有那麼好的隔音和防禦能力。高憲大致了解了這裏的武器儲備,完成防禦任務理論上沒有問題。

“幸存者絕大多數都被登記過,除了那些已經失守的領地。前兩天我們抓到一個幸存者,就跟過去所有戰爭裏都會存在特務,或者臥底,奸細,不管是什麼。消息沒有對外公布過,我們這裏也不是唯一有這樣發現的部隊。”劉少校沉著臉,從第一次見,他的心情一直都不怎麼好。“異種的身體也是人類的,他們的一些親人沒法丟下他們,就像家屬放不下病人,特別是一些父母。異種很聰明,他們會偽裝,利用人類特有的感情,讓我們互相殘殺。他們不接受那些人已經死了,說……是我們的無能,沒有治好他們。”

“劉少校,請不要責怪自己,我們已經盡力了。”

“我知道,但是沒有用。”劉少校消極地搖了搖頭。“一點都沒有感覺好點。”

“這樣的人數多嗎?”席安插了句話,試圖重新把話題中心引回戰事上。“他們到底是什麼心理?”

“幸存者,也是感染者不是嗎?”劉少校忽然的反問讓在場的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全集中在他身上。“不用這樣看著我,大家都明白,我們都是感染者。病毒就在我們體內,隨時都可能會爆發,任何時候我們都有可能調轉槍頭對著自己的同胞開火。有生以來,我從未見過那麼多的死亡,到處……到處都是屍體。”

“那就等這個‘任何時候’到了再說。”高科這一刻,顯示出了席安難得見到的穩重和冷靜。“因為我們所處位置受地理環境限製,並不容易防守,敵方車輪戰的攻勢對我們非常不利。最初的作戰計劃是逐步將防線後縮,同時打開地下軍區的入口,將喪屍和異種引入,但他們知道了。新計劃的補給需要時間。”

“因為臥底?”席安小聲地問了句。

“是的。”高科轉向席安的眼神一下溫和了幾分,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