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信誓旦旦的問著沈寒玥。
沈寒玥看了一眼那一網‘七步倒’,“這定然是有人栽贓嫁禍,罪妾自小害怕蛇類,又怎可能自藏一網毒蛇呢?”
“你說了又怎麼算,誰知道你是不是裝的呢?”
“我……”沈寒玥自知今日難逃一劫,神情有些戚戚然,終歸還是跪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給紜泓帝磕了一個頭,“今日一事,隻怕有心人已經算計好,罪妾別無他想,隻求留個全屍,還請皇上開恩。”
“你沒有別的想說?”紜泓帝看著地上跪著的沈寒玥,抬手製止了麗妃的說辭,沉聲問道。
“罪妾隻怪自己無能,沒有在最後盡了孝道。聽聞爹爹突然病重,罪妾實在放心不下……”
“今日沈尚書早朝時候還好好的,似乎並沒有你所說的病重一事。”紜泓帝端了茶盞,徑自咽下一口茶。
他回答的倒是波瀾不驚,沈寒玥啞然,聽他語氣,隻怕是也知道自己是被栽贓的。但卻不見紜泓帝為她說話,頓時心裏已經明白了個大概,隻又雙目含淚,又恭恭敬敬給紜泓帝磕了個頭。
麗妃還要再說話,沈寒玥卻是站起身,不顧眾人,隻衝著廳殿石柱而去,一心想要撞柱而死。
頓時,麗妃驚叫了一聲,麗妃帶來的幾個宮女也跟著驚呼了一聲。
卻是此刻,重華站在通往寢殿的門口,喝了一聲,“輝輝,攔住她。”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著洛輝一個側身,袖間一截軟綾附帶而出,恰恰好纏住了沈寒玥的腰身,一個巧勁一帶,便是將沈寒玥拉了回來。
沈寒玥被大力一甩,一個站立不穩,倒在了地上,眼淚一個勁兒的往下掉,倒也沒有再說什麼。
紜泓帝依然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端端正正的坐著,既沒有安慰,也沒有去指責洛輝。
重華低下頭,看著地上的沈寒玥,又再打量了一下紜泓帝。倒也不急著有說辭,隻扶起沈寒玥,彎腰替她輕輕拍了拍衣上的塵土,爾後才端端正正地跪在了地上,朝紜泓帝磕了一個頭,“皇上,這事兒我放在在內殿裏聽著,隻怕還有蹊蹺,還請皇上明鑒,莫要讓沈美人含冤而死。”
“朕並沒有給他定罪,你這樣說,豈不是折煞了朕麼?”紜泓帝挑了挑眉,不驚不喜地道。
重華牽了牽唇,意有所指地看了麗妃一眼,又是磕了個頭,“沈美人這事兒還得再查,先撤了她的妃位,到時候查清了,再定罪也不遲。”
紜泓帝深吸了一口氣,放下了茶盞,隨意道,“嗯,先回臨芷宮呆著吧,這事兒還要再查,的確不好妄自下定奪。”
“其實,這等事本就無甚頭緒,也未必是死罪,沈美人,你且不要想太多了。”重華施施然的起身,看著沈寒玥,抿唇一笑,“還不先謝過皇上開恩,領著你的嬤嬤回臨芷宮歇著吧,隻怕嬤嬤傷的不輕,還是請個醫童看看為好。”
沈寒玥本當還是愣神,聽得重華那麼一說,連忙擦過眼淚,給紜泓帝福了福身,又轉而給重華福了福身,“臣妾謝過皇上、賢妃娘娘大恩。”
說罷,連忙跑到牆角,扶起沈嬤嬤,蹣跚著往外走去。
重華看他們模樣,有些於心不忍地向下麵吩咐道,“來幾個人,去準備好步輦,送了沈美人回去吧。”
“是。”
沈寒玥聽得重華吩咐,又是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重華也隻是一笑,轉而看向紜泓帝,“好了,皇上,這事兒啊,咱們還是個該慢慢來,臣妾來給您說樁喜事兒,您看如何?”
“哦?喜事?”
“嗬嗬,臣妾方才聽得與洛輝交好的一個女醫那裏傳來個消息,說是臨福宮的毓美人已經懷了龍胎,真是可喜可賀,這不,臣妾剛剛知道這消息就想爬起來向您這裏討個彩頭了!”
重華說的自然是瞎話,洛輝一身醫術,從來不跟外人有牽扯,更毋庸提那什麼交好之類的。
這件事紜泓帝跟重華心裏自然清楚,隻是外人卻是不知道的。重華斜著眼睛看著那麗妃的神色,似乎並不太好看,頓時心裏倒是有些舒服。
重華這時間挑的極妙,正好能讓剛出門的沈寒玥知道,又給麗妃知道了一個赫連家瞞著她的事兒。
且這事兒,於紜泓帝也未必不是好事兒,畢竟紜泓帝子嗣單薄,後宮嬪妃有喜,乃是大事,“皇上,不如您快去看看毓美人吧,這些時日,可是冷落了她呢……”
紜泓帝深深地看了重華一眼,眯了眯眼,最後卻是低哼了一聲,“嗯,朕現在就去看看毓美人,不如麗妃,你跟朕一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