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墨當即讓副將率領僅剩部隊飛速前往,令交托信使傳信。
好歹來的人不多,慶國士兵也都拚力殺敵。可到這裏的時候,安墨已經一連兩日都沒有合眼。
轉身深深的看了眼眼前的大地,紅黑兩國戰士的屍體並沒有一個人來收回,倒影著一片紅色的黑眸裏,冰冷異常,安墨飛身上馬往營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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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青衣怯弱的跪在蘇末眼前,垂頭看到的隻有蘇末一雙淡藍色高腰長裙下寶藍色繡花鞋。
蘇末淡淡掃了眼青衣,她明白這丫頭成功了,可是卻又失敗了。青衣成功的讓管家侄子阿恒願意幫助偷取雲州地圖,可是青衣自己到頭來卻又遲遲不下手。
父親那邊的人逼的越來越緊,蘇末不動神色的蹲下身來,單指挑起青衣的下頜。
“青衣,你不願意了?”
青衣一抖,“夫人,求你。”
為了一個男人,不顧多年來主仆情意?蘇末眼裏陡然冷下來,冷聲道:“你別忘了,你的賣身契還在我這。”
聞言,青衣更為不安的將頭貼近地麵。蘇末站起身來:“我也不逼你,隻要你辦好這件事,我就讓你們離開,不但讓你們離開,我還會給你們一筆銀子讓你們安安穩穩的活下去。”
青衣一聽,拿不準蘇末所說是真是假。她跟在蘇末身邊最長,蘇末那些手段青衣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裏。
青衣不自然的沉思看在蘇末眼裏,蘇末輕歎一聲:“你放心,你跟在我身邊最久,也知道我往日裏的習慣,就憑你幫了我不少,我也不會虧待了你,事成之後,你們自行離開就是。我蘇末絕不橫加一指在你們身上。”
青衣猶豫片刻,慢慢抬起頭來,看向蘇末。夫人的眼裏一片真誠,青衣一看,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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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督糧的事情即多且雜,可是傾樹陽非但不以這是一種勞累,還以這是一種榮耀。
阿恒端著廚房送來的食盒,畢恭畢敬的將它遞給管家。管家卻捂著肚子一臉痛苦,他的肚子已經疼上倆個時辰了。
阿恒滿懷關心的問:“舅舅,還好吧?”
管家肚子一陣抽疼,嘴裏已經憋了口氣。“阿恒,你給殿下送進去!”管家忍不住交代一句,猛然朝著院子外邊跑。主子和奴才就連解決汙垢的方法都不能相提並論。
“舅——”阿恒發出單音,轉臉之時,眼裏露出一絲愧疚。他看了看站崗守衛的侍從,帶著食盒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案前的傾樹陽頭都不抬,徑自吩咐道:“放在桌上。”
這是阿恒第一次到主子的書房,裏邊的掛圖花瓶個個都精美貴重。隔著重重的屏風,阿恒根本就沒有看到主子,他聽從吩咐的放下食盒,放好飯菜,卻一個眼神也不敢亂飄,乖順的出去。
青衣說,那不是什麼毒藥。他信。
等了將近半個時辰,阿恒推開門,一眼就看到倒在桌上的主子。
阿恒小跑到了內室,按著青衣說的,細致找了起來。青衣說,殿下屋子裏一定有不在明麵上的格子,要自己好好找找。阿恒興奮的撫摸每一塊地方,滿臉通紅。
時間不長,阿恒在畫桶裏找到了青衣說的東西。阿恒不識字,看到細細毛筆間勾勒出的山河以及其中一個又一個地名,他實在是看不懂。
他幫青衣,就是用這個去交換青衣的賣身契。他想讓青衣完完全全的屬於自己。至於怎麼做,為什麼找,他都不管。
阿恒很快就收拾好了東西,帶著食盒走出了門。正碰上趕回來的管家,阿恒心虛的喊:“舅舅。”
“怎麼了?”管家疑惑道,這孩子教了那麼久也改不了木訥的本性,偏偏殿下又看中了他。
阿恒道:“舅舅要好好保重身體才行呢!”
“那是,阿恒有孝心。”管家讚道,“不過,還是先把食盒還了廚房再來當差。”管家笑了笑,揮手讓阿恒下去。
一個時辰,阿恒沒有回來。二個時辰阿恒還沒有回來。
管家疑惑卻還是嘀嘀咕咕的沒有離開,這個時候快到晚膳時分了呢!主子就要出來了。
等了又等,裏麵還是一點聲響都沒有。管家不安了,生出一股寒意,細弱了嗓音:“殿下——”
裏麵還是一點聲響也沒有,管家遲疑的推開門,“殿下!”
跟阿恒走的時候一模一樣,傾樹陽倒在桌上,唯獨隻是怒目睜開了眼睛,清明冷靜的可以吞下管家。
“你有個好侄子。”這是傾樹陽灌下幾天中藥說的第一句話。
而服侍的管家,幾天下來背迅速的駝了下來,發絲之間盡是晶瑩透亮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