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老板。”安墨眼角一掃周邊,讓曆海掏出銀兩付賬。
老板一見曆海給出的銀兩,遠遠超出了他們本該付的。老板也不推脫,直接收下,還知趣附贈般壓低了嗓門:“那幾天,這裏一直都住了一個長著絡腮胡子的大漢,什麼也不帶,出手那是個大方,看他的模樣也不像是外地人,投來住店。”
安墨側臉,朝老板拱手,帶著曆海曆雲走出店門。老板掂量掂量手裏的銀兩,臉上扶起的笑意格外顯眼,回頭對著其他客人說道:“小店承蒙大家照顧,今日小店每桌送上涼茶一壺,以謝各位。”
背後,茶攤裏爆出歡快的掌聲。
安墨斜睨了一眼曆海,曆海忙交代身邊的人滿城去問那個絡腮胡子。曆雲見曆海這番動作,不免有些疑惑:“大哥,難道就不怕茶攤老板騙我們嗎?”
安墨聞言,自言自語道:“一個茶攤老板都能知趣提供我們那麼多,不管是真是假,至少要去看了才知道。”安墨摸著衣袖上的繁紋,頭頂的雲彩變幻莫測。
從安墨啟程的那一刻,隨之出發的還有安墨快馬送上皇都的密折。慶王看過密折,本就有些不健康的麵色,更是出現一種不同尋常的潮紅。
慶王將奏折重重的摔在地上,指著眼前的虛空罵道:“這都是當朕死了嗎?這都是要朕死嗎?朕還沒死呢!這些人不都是來咒朕死的!”
宮太仆忙上前,撿起奏折輕聲說道:“陛下,小心龍體。”
好半響,慶王才平靜下來,眼底冰冷一片:“查,讓他們給朕查,居然敢汙銀子,朕倒要看看是誰借他們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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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府衙後院,除去過道走廊裏未熄滅的燈籠,絕大多數地方都一片漆黑。
幾個飛步,屋頂一陣輕輕的碎響。
“誰?”小小素躺在床上猛然睜開眼睛,厲聲喝道。好半響,屋頂都沒有半點兒聲響。小小素忙穿鞋下床披上外套,推門出去。
四月的天晝夜溫差極大,小小素從被子裏帶出的暖意很快就被冷風吹的一點兒也沒有剩下。小小素追尋著輕微的腳步聲在廊下直跑。
走廊拐角,地上的暗黑色的液體逐漸的冷卻下來,小小素一腳踏過,繡花鞋上粘著印跡沿途留下。
“小素兒!”背後曆海舉著火折子悄無聲息的喊道。嚇得小小素一驚,手上防備的短劍差點就刺了出去。
曆海低頭,空氣裏帶著股腥味,似乎正從小小素身上傳出。曆海低頭,地上印出的腳步幹涸深沉,淺淺的紅在銀灰色的地板上留下的隻有霧蒙蒙的黑,綻放在光下。
小小素心一驚,察覺道:“拐角,走廊!”
曆海一聽,思索片刻後,脫下身上長袍,將小小素抱起,朝著安墨的房間裏跑去。
小小素稍稍一想,也明白了自己是不能在用這雙鞋,曆海一個男人自然也不能脫女人的繡花鞋。可是,小小素詫異指著安墨居住的房間問道:“曆海大哥,你送我回房間就行了,何必來打擾殿下?”
曆海平靜的說道:“這事事關緊急,還是問過殿下為好。”
……
安墨打開門,一看小小素被曆海抱在懷裏,當場這臉就黑了下來。
這時,曆海做出一個讓小小素意想不到的動作,把小小素往安墨懷裏一塞,丟下一句:“殿下,小小素鞋上不妥,曆海知罪,還望殿下體量!”
曆海撒腿就跑,還體貼的幫安墨關好門。
小小素僵在安墨的懷裏,聽到安墨胸裏極為規律的心跳。砰砰,清晰的就像是打雷。
安墨的屋子裏也沒有點燈。貼在安墨胸前,雙手下意識的環住安墨的脖頸,小小素馬上意識到一個不妥。
單薄順滑的衣料,以及下麵泛起的熱度,無不告訴小小素,衣服的主人才從床上起來,穿的也自然是貼身的褻衣。
安墨沉默的轉身,將小小素放在床上,脫鞋過程極其的順手,放在桌上。
小小素往裏打了個滾,包著厚厚的錦被。
安墨轉身,眼裏露出笑意,順手放下帷帳,極其自然的躺了下來。
“殿……殿下?”小小素目瞪口呆。
“嗯?”安墨轉過頭,溫熱的呼氣就在小小素麵前。
“這是?”
“嗯,睡吧,明天一定很忙。”安墨柔聲道,又補上一句:“都那麼多次了,小素兒還不習慣?”
“啊?”
“沒什麼。”往小小素唇上一親,閉眼,睡覺。
小小素瞪目,鼻子裏都是安墨的氣息,渾渾噩噩間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