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最後一筆,天邊的落日已經懸在地平線上。
“華南先生。”安墨喚。
那人扭過頭來,那是一張一看就知道經曆滄桑的人。眼角額間一條一條的魚尾紋就跟他手下的刀刻一樣,深入皮膚。暗黃的臉上有著憨厚的笑:“殿下,華南翼當不起先生二字,殿下還是叫華南為好。”
華南翼收拾好工具,引著安墨往屋裏走。小屋裏的一切都簡單而隨意。一張桌子,攤著一些手稿和幾本書籍。兩張長板凳,一個大書櫃,一個大箱子,卻沒見到任何炊器。到是一邊的床大的出奇,床上的被子看起來就鬆軟暖和。小小素暗自奇道:難道也是個愛睡覺的人?
“殿下,曆侍衛你們都坐。”華南翼指著兩條板凳說著。
安墨帶來的人除去小小素和曆雲還有兩人,這兩人一聽華南翼的話,朝安墨看了眼,往屋外把風去了。
華南翼聳了聳肩膀,對安墨說道:“殿下,華南倒還真想窩在自己狗洞裏不出來了。”
小小素失笑,華南翼抬起頭來,問道:“殿下,什麼時候開始用小丫頭伺候了?”
安墨一頓,擺弄手稿的手停住。看了眼麵露好奇之色的華南翼:“先生還是一如當年,對萬事都有濃厚的求知欲。”
華南翼麵色赧然,像是想起某事一樣,抓起桌上手稿,結結巴巴的問道:“殿下,怎麼不見曆兄弟來?”
小小素一聽,古怪的看了眼曆海,曆海麵色平平,沒等安墨回答就說道:“爹爹需要留守在皇宮裏。”不方便。曆海隱下這句。
華南翼放下心,:他實在是怕了曆應天那人。當年他年幼無知一度好奇女人是怎麼孕育後嗣,一直想著怎麼去摸摸懷孕人的肚皮。可是,他又不願意再重蹈覆轍,被女人背叛,就隻能深深壓下自己的求知欲。哪知一日,有懷孕娘子挺著五六月的肚子到他屋裏買藥,華南翼忍了又忍,還是在人娘子小憩之際摸了上去,偏巧被曆叔看到。驚得那娘子醒來伸手就是一掌,打的華南翼眼冒金星。曆叔在一旁笑的直喘氣。
自此,兩人便像仇敵一樣,一見麵就忍不住掐架。你給我說媒,我給你牽線。自從曆叔入宮照顧安墨,華南翼才清靜下來。
要不是小主子需要自己,華南翼是絕不離開自己的狗窩還跟曆應天那家夥同住屋簷下。
華南翼的臉色變了又變,青了又紅。看的小小素暗自稱奇。
良久,安墨發話,讓曆雲放下隨聲的包袱:“華南先生,這是衣服,先生隨安墨進宮吧!”
華南翼打開包袱,臉色發黑。小小素低頭,那身青色宮裝不正是女子的服侍嗎?
安墨一愣,隨即問道:“這是曆叔準備的?”
曆海板著臉:“殿下,正是爹爹準備。”
聞言,華南翼臉上黑色更深,比研出的墨汁更為濃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