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季默溫柔淺笑,人前的模樣向來是溫文爾雅,極符合一個皇子應有的優雅和貴氣。這時,傾季默開口了:“季默擔憂鏡兒身子,或是擾到貴妃娘娘之處,還望貴妃娘娘體恤。”
貴妃見傾季默如此作派,對著離鏡笑道:“鏡兒,這不來向本宮要人了?罷了罷了,本宮也不在你們小兩口之間窮攪合,鏡兒,回去可要好好養著哦!本宮還等著大皇子抱來小孩兒呢!”最後一句,貴妃是對著傾季默說的。
傾季默當下謝過貴妃,在一片豔羨之中帶走了離鏡。
離鏡的手柔軟溫暖,而傾季默卻不然,他的大手包在離鏡手上,一陣兒一陣兒寒氣直往離鏡心裏去。傾季默拉著離鏡往皇宮外邊去。一路上,是誰都能看出他的好心情。
“原來這就要當父親了,還真是有些期待。”身邊,傾季默帶著幾許感概的聲音纏綿低沉。離鏡轉過頭來,傾季默的側臉在雪光的映襯下美好的一踏糊塗。
“看什麼?”傾季默轉過頭來,離鏡的眸子清楚的印出自己的臉,卻如同離鏡對自己的心一樣,幽幽的蒙著白,眼光到處迷茫一片。
離鏡回過神:“沒什麼。”不再言語。緊了緊離鏡的手,握了那麼久,兩人的手溫度達到了一個平衡點。
冬天的時間過的特別的快,轉眼就是貴婦離宮的時候。鹹福宮裏的宴會在貴妃的操控下,在晚膳過後就依次的散去,留下滿屋不同氣味的香薰。
魏言靈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一抬眼,望見近旁的梅花開的嬌豔,甚至可以問道淡淡的馨香。
小小素屋裏坐著,無比安靜的繡著香囊。小小素並不擅女紅,在所有繡品中,小小素繡的最好的,也就是翠綠靈氣的萱草。此刻,小小素認認真真的研究怎麼去繡窗外爭相開放的梅花。
魏言靈走下床,外邊已經全黑,偶爾可以看見廊下被風吹動的燈籠。
“屬下婉見過姑娘。”婉在小小素麵前跪下,伸手撕下貼麵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張平淡之極的麵孔。一雙大眼睛卻極為有神。小小素抬起頭來,拉起婉,“不用客氣,叫我小素兒就行。”
“屬下不敢。”婉耿著脖子說道,用著原本的聲音。低沉暗啞,像被大火熏過一般。
小小素啞然,沒想到師兄那人居然有這樣循規蹈矩的手下。在小小素眼裏,跟著裴然的人就該跟陶然莫樂一樣個性鮮明,不羈世間。
“婉,不知道我師兄師姐他們近日裏來可好?”小小素也不想糾正婉,隻是連忙問著裴然魏言靈。小小素到現在也沒有收到任何關於裴然的消息,自然關切。
“姑娘放心,公子爺帶著魏姑娘正和侯爺府周旋,屬下所知,公子爺一切安好。”
聽到婉的回答,小小素不免有點赧然,這個世上要是有人能欺負師兄,那也就是師姐了。況且師姐每一次欺負師兄,哪一次沒有付出慘重代價?想到這,小小素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婉個性嚴肅,從不像女子一般愛笑愛鬧,做事也帶著幾分考量。小小素不禁起了玩鬧之心,拉著婉就問起了婉平日的差事。當得知婉專職是替代魏言靈每月從二皇子府裏拿解藥時,嘴巴長大,一臉的不敢置信。
“師兄也太暴殄天物了,怎麼就讓婉做這點事情呢?婉明明都可以進宮來陪我,師兄卻一直都沒有告訴我!”小素兒越說越氣憤,不免想到裴然喜歡看戲的心。
婉抬頭,不自在的說著:“屬下沒有姑娘說的那般好,屬下現在假扮魏姑娘,不會空閑。”婉垂下眸,想起某事,又結結巴巴的說道:“不知道屬下是哪裏疏忽,讓姑娘瞧出破綻來?”婉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小小素,等著小小素解釋。
小小素嬉笑,湊近婉的脖頸,深深一聞:“婉不知道嗎?婉的身上就像冰雪一樣,幹淨的什麼味道也沒有。而我師姐,天生愛美,身上常年帶著荷花香。而且我和師姐一起生活那麼多年,什麼能分辨不出師姐的一言一行?”而婉你,每一言每一行都透露出幾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