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問話(2 / 2)

宮太仆從旁側來到慶王身邊,附耳輕聲告之慶王。傾安墨四兄弟來到書房之時,正巧看到慶王底下站著的左相和右相。四兄弟皆都麵不改色的走上前給慶王請安,就像是沒看到這兩人一樣。

慶王微微頷首,看著底下氣質各異的四個兒子,心裏也不是沒有想法。到底是長大了,兒大不由娘,這句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更何況,四個兒子中,慶王除長子傾季默愛子傾安墨以外,又哪裏有時間有心情有心思跟其他兩個兒子有著父子間的交往?慶王眼角一掃,看到低頭仿似看地板的傾曇列,這個兒子都還是看在韓聰的麵子上來的。

慶王轉了轉念頭,寒著嗓音的說著:“你們可都知錯?”

左相和右相扭頭,四位皇子皆都跪下,除去傾樹陽之外,其他三人都俯首說道:“兒臣知錯。”傾樹陽不解,直看著高坐在椅上的慶王。

慶王虛眼直看著傾安墨,口氣卻又是對著三個人一起說著:“都錯在哪了?”

傾樹陽抬起頭來,首先認錯道:“兒臣不聽侍衛阻擋,聽到關雎宮異樣,執意帶著三弟左相小姐拜訪陳妃娘娘,引得陳妃娘娘病體更為抱恙,兒臣知錯。”

早在來的路上,傾樹陽就想好這一番說辭。在慶王的麵前,傾樹陽不能直接說出他已經得知傾墨下毒給陛下,可也不能講自己完全置於不利之處,讓慶王對自己不滿。傾樹陽身為傾曇列長兄,明麵上必須要做到兄友弟恭的模樣,對此傾樹陽必須先擔下錯處。而事實到底如何,慶王身邊的宮太仆既不聾也不瞎,怎麼不會向陛下說清楚?

左相魏旻猛然聽到自己的女兒,額頭青筋一挑,活到下載,魏旻除去能夠輔佐慶王,最大的心願就是護好妻女,不受他人挾持。左相垂著頭站在一邊,慶王若有所思的看了自己一眼,心下更是緊張自己女兒。

“陛下,二哥和我忽然聽到異聲,心下大驚,適才闖入陳妃娘娘居所。而四弟,完完全全就算聽到侍衛來報才進入關雎宮。”傾曇列不無真誠的說道。他一點也不介意傾樹陽怎麼解釋這件事情,正如傾樹陽所想的一樣,傾曇列也並不認為慶王不會不知道。

傾安墨會在地上一言不發,耳邊傾曇列的辯解之聲還沒消停下來,就聽見慶王喊著:“你們起來。”安墨站了起來,右手邊上站著的右相眼觀鼻鼻觀心沒有說一句話,跟沒聽到似得。

不過慶王卻不打算放過這裏的兩位大臣,他直白白的對著左相右相說道:“陳妃傾墨病重,不知道兩位愛卿認為該當如何處置?”

左相右相暗自思索,卻遲遲沒有一個人上前回話。

要怎麼說?要怎麼去說?說屬國之妃不能留,慶屬開戰以陳妃傾墨祭旗宣示,還是說女人嫁雞隨雞既入慶國就是慶國之人,當以叛國論斬?都不可以,傾墨是殺是留,都不該由他們兩人多嘴。作為一方君主,慶王要比他們想象的冷清多了,傾墨不也重病了嗎?既然慶王早有處置,心裏明白就是,又何必去說出來?

可是,在慶王的直視下,勢必是要有一個答案的。左相想了想,開口說道:“陛下,陳妃病重,幽居宮中,況且陛下聖明,執掌慶國近年又施以仁義之術,何不將陳妃關押宮中?”

偌大的書房頓時又鴉雀無聲,安墨似乎都能聽到上方慶王略顯急促的心跳。安墨的心裏掠過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慶王在對待傾墨之時,就算是有幻想在內,可也到底是用了幾分心思在裏麵。混混沌沌,真亦假時假亦真。說不定,一直掛念這韓聰的慶王,自己也分不清是把傾墨當成韓聰的影子還是傾墨本人?

不過,不管怎麼樣,傾墨這一生也算是糟蹋了。

慶王笑,風情雲淡,淡然說著:“就依愛卿所言,至於甘州前線,朕自有考量,兩位愛卿下去吧!”

左相和右相慢慢退出書房,走到門口,左相回過頭來,重重屏風陰影下的背影瘦長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