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女婢的身體往後退了一步,瞳孔劇烈的收縮:“奴婢……少爺,奴婢……少爺,少……少爺……在梁上……奴婢……”女婢身體顫抖的厲害,斷斷續續的語句,安墨抬頭看向房梁,一條白綾孤單單的掛在那裏,門外吹進的風時不時的讓它開始擺動,吹的人心底涼涼的。
曆雲湊上前來,一掌劈向女婢,女婢立馬倒在曆雲身上。
“我兒是絕不會懸梁自盡的。”李肅的聲音頓響,安墨轉向李肅的眼神愈發的讚揚,果真是在官場混跡多年被二哥看上的人,這晚年喪子的哀痛,從驛站出發到現在,短短的一個時辰就可以走出。
李肅扶著一旁管事的手走了過來:“殿下,一會仵作就到了。”安墨頷首,退到一旁,現在,不需要他了,畢竟這雲州是李肅的管轄地。
“夫人,節哀。”
坐在椅上的夫人雙肩一抽,嘶啞的嗓音裏淒厲的喊道:“老爺——”
像是驚擾了老天,雨下的越來越小,到最後最剩下綿綿的細雨,奇異的是撥開烏雲的太陽出來了,陽光隨著細雨落下,躲雨的人們遺忘般的開始微笑。
“小姐,天晴了呢!”打開窗子,侍女回身道。
冰姬目不轉睛的看向窗外:“沒有,你看,不是還有雨嗎?”
“小姐,隻要有陽光不就是天晴了嗎?”
伸手,陽光下的雨線鍍上了一色的金,“可是這天還是在下。”
下的讓人心慌。
好美!陽光下,細雨綿綿,伊人在望。侍女由衷的讚道。
“小雪,你不知道,這雨下的讓人壓抑。”冰姬開口。
“壓抑?”她不覺得啊,一年四季,總有下雨的日子,也有比這更大更猛的雨,比這更響更快的風。
“小雪,感覺像有人離開了一樣。”冰姬怔怔的反手摸上心口,不顧滿手的濕。
感覺,感覺有人離開了一樣。冰姬的心告訴自己。
那麼,能告訴我是誰嗎?
是誰離開了,又,去了哪呢?
房門推開,侍女小雪一看恭謹的往後退去,花媽媽站在門口:“冰兒,太守府掛白布了。”
白布?冰姬扭頭。
花媽媽繼續說道:“太守府邸有人沒了。”
沒了,沒了。冰姬腦海自動的找到所有同近的詞語。
那是,走了,不在了,再也看不到了,再也聽不到了,所有的關於,消失了。
那麼,是誰?太守一家隻有三口,是夫人?是太守?還是……他?
冰姬迷茫的看著花媽媽,“媽媽,您要說什麼?”
“太守府上的小六來說,少爺沒了。”眼前的女兒好似沒有聽清。
花媽媽歎氣重複道:“少爺沒了。”
冰姬摸上心口的手開始顫動。
媽媽,你在說什麼呢?我沒聽清。
此時,黃昏正來,古來詩句:“多情脈脈向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