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著了…找著了…”一聲粗獷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上山的道路上,山林間,一片火光,是於凱他們找來了。
弄影起身,趕忙迎了上去,將一大群人阻在了山道的另一邊。
“諾兒怎麼了?”於允率先看到端坐在崖邊的於諾,焦急的問道。
弄影將幾人拉到了一旁,壓低了聲音:“白霖飛死了,被楚子慕推下了懸崖。”
於凱幾人狠狠的吃了一驚,隨即幾人便沉默了下來。
莫冉一把拽緊了弄影的袖子,道:“小諾…會不會…會不會…”
弄影摸了摸莫冉的發,輕聲道:“沒事的,讓丫頭靜一靜。”
“可是…”莫冉猶豫著,看著端坐在崖邊的於諾,也沉默了下來。
於凱道:“讓諾兒靜一靜吧,二弟,給三弟和蜀中、齊燕那邊傳個信罷。”
一夜無話至天亮。
當第一縷晨曦投射到盈風山的崖頂的時候,於諾已經在崖邊端坐了一夜,一夜,她握著湘妃竹笛,反複的吹著一首曲子,溫柔綿長,輕柔的似有人在耳邊輕聲細語般的感覺,卻又帶著如黑夜般濃稠得抹不開的哀傷。
“啊……”晨曦下,步出馬車的莫冉第一個發出了一聲尖叫,她捂住了嘴,卻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於諾。
於諾依舊端坐在那一言不發,隻是,這一夜,卻如此的漫長,漫長到似乎已經過了一個世紀,依舊絕美的容顏,清冷的眸中是一片死灰,那一襲原本黑亮的秀發,在這一夜見,頃刻消失,莫冉看到的,是那一襲拖延到地上的銀發,在晨曦的暖陽中閃閃發光,異常的刺目。
弄影緩緩的歎了口氣,喃喃道:“相思亦苦亦是毒…是毒啊…丫頭,為何對自己如此殘忍?為何要將自己逼到如此絕決的地步?!”
於諾在崖邊端坐的第三日,於唯和於謙從蜀中趕到,帶來了一個銀發銀眸的孩童,當於唯和於謙看到如此模樣的於諾的時候,於謙再也忍不住,奔上前,一把將於諾摟在了懷中。
再次出現的白霖樾看到如此的於諾,已不知該用什麼來形容他此時的心情。
白霖飛死了,於諾一夜間白了華發。
“笨丫頭……你真是個笨丫頭……”白霖樾喃喃道。
“丫頭,你要好好的活下去。”白霖樾握緊了於諾的肩,自己卻哽咽了,白霖飛死了,他不想再失去這個自己曾經喜歡過的女子。
於諾擺了擺頭,卻不肯說一句話。
白霖樾急了,從懷中掏出了那塊於諾送的黑玉,塞到於諾的手中,道:“這塊玉,我不要什麼救命的,我隻要你答應我好好活下去…答應我…”
於諾握緊了白霖樾塞給她的黑玉,再也忍不住心中壓抑下的悲傷,將玉塞回給白霖樾,哽咽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要我活下去?你們知不知道那種痛?那種失去最愛的人的痛?他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你告訴我,告訴我還有什麼意義?”
說著說著,於諾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哭得撕心裂肺。
若說不愛,那是假的,若說不殤,那是假的,那種殤,那種痛,隻有真正愛過的人才能體會這種撕心裂肺,痛徹心扉,生不如死的痛!
於唯一把摟緊了於諾,輕輕的拍著於諾的背,道:“我們知道,但是,你還有我們,還有深愛著你的我們!”
“三哥……”於諾捏緊了於唯的衣角,像小時候那樣,將頭深深的埋進了於唯的胸前。
蝶翩躚,遺劍慟離別
情未揭,玉簫曲當年
扁舟葉,翎羽散灰湮
鳳凰去,煙雨秋天
自難忘,自思量,獨自傷,閑時談如斷腸
醇酒香,品芬芳,燕子歸,剪不斷愁緒吹
又看風月笑華月
紅顏白發為誰殤
結尾那首詞是河圖的《花容天下》裏的詞,很淒美,剛好可以用,所以就借用啦~
最後那句是我自己加上去的,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