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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口，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蠻夷外族,其心可誅”
霎那，陶洛梓的身子僵住，他象不認識一般看著吳明：“你……你說什麼？”
“看來你始終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你隻不過是卑賤的夜月族。你認為，我會放心讓你涉足我華朝的軍務麼？”吳明的聲音，格外刺耳。
深夜，書房。
沒有點蠟燭，漆黑一片。
吳明坐在黑暗的角落，他用手捂住臉。
突然，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吳明，是我。”陶洛梓的聲音。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這樣對我？”
良久，無聲。
吳明的雙手攥成拳頭：“陶洛梓，還記得我要你答應我的三件事嗎？第三件事：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你走吧。”
說完，似乎被抽幹了渾身的力氣。他俯□，把頭埋在臂彎裏。
☆、第 14 章
風雪中，夜月的使團出發了。他們將沿著來時的路向極南方向而去，長路遙遙，這一去，必定再不回頭。
陶洛梓牽著馬，走在隊伍的最後。
那個人，應該知道他今日要走，卻天一亮就去了兵部。難道他們之間的感情，注定要這樣草草收場？
“少爺”老仆人陶安上前，歎了一口氣：“別再回頭了。我們再不快些趕路的話，遇上暴風雪可就麻煩了。”
陶洛梓又回頭看了一眼，這才上馬。
他沒有發現，涔涔雪霧中，驛道邊的山頂上，一個人，一匹馬，靜靜地佇立在那裏，目送他們遠去。
吳明喝醉了，喝得很醉。
這也許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卻讓人覺得人生很無奈。
第二天，他從酒醉中醒來，牽著馬慢慢走回將軍府。卻在到達的一霎那，愣住。
對麵影牆邊上，靠坐著一個人，那個人聽見聲音，驚慌地抬起頭。
是你？！怎會是你？！
吳明站在那裏，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陶洛梓站了起來，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他竟然在這裏等了一個晚上。
吳明上前一步，陶洛梓有些驚慌地後退。
我已無處可去了，請不要再趕我走……
他想說，卻說不出口。
吳明張開懷抱，緊緊得把陶洛梓擁在懷裏。不管未來如何，這一刻，是從未有過的溫暖。
“你怎麼這麼傻？”他笑著，淚水卻不自知地流了下來。
又過了一個月，這一個月，是兩人生命中最快樂的時光。他們盡可能多地在一起，享受那份相知相得的靜謐。
出征的日子也快到了。
吳明用一句話，斷絕了陶洛梓執意要和他一起出征的念頭。
“你若在這裏，我就還有一線希望。”
他一身戎裝，端坐在戰馬上，嘴角噙著睥睨自若的清淺笑意。掃視整裝待發的五千精銳，雙目暗露光華。即使此戰艱難非常，他亦要盡全力，給這些將士，給華朝一個交代。
陶洛梓遠遠地站在城門之上，出發之前，吳明回頭望向他，一身的霸氣盡皆卸去。他看著他，燦然一笑，若孩童般無邪的笑容耀目無比，淺淺酒窩在陽光下若隱若現。
歐陽彬坐在押送輜重的馬車裏，他看著他們，目光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將軍！他們衝過來了，我們再無退路!屬下等掩護你殺出重圍吧？！”
副將大聲向吳明稟報。經過兩天一夜的激戰，吳明麾下的五千兵馬如今隻剩下不到五百。他們如今被鷹族圍困在關外蒼山，離懸崖不到百十步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