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丫鬟升職記
作者：海城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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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害
十月底的時候雲城下了一場大雪，鵝毛一般的大雪被風卷著飄落，像無數在空中跳舞的小人一樣。 幾乎每家每戶都是門窗緊閉，街道上幾乎瞧不著人的影子。 諾大的顧府被冰雪覆蓋，目及之處皆是白雪皚皚，寂靜之中，透著一股無形的威嚴。 顧府浣衣院的井邊，祈暖手攥著木棍吃力地敲打著厚重的衣服，即便是用了熱水，一出了屋，沒凍成冰塊都該感天謝地了，哪能奢求不凍手？ 終於將最後一件洗完，祈暖端了盆子回了一間屋，那裏是專門冬天的時候曬衣服用的，一件一件地晾好，甩了甩沒有知覺的手，她不經意一瞥，才發現自己的手都裂了好幾道口子，血都冰凝住了。 她低低歎一口氣，大小姐身邊的丫鬟晚靈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笑眯眯地察看了一下她洗的衣物，“洗的真好，難為你了，大冷天的，真叫我過意不去。不過……這犯了錯麼，總要有點處罰才能長記性。” 祈暖眉目微微一動，低眉順眼地道，“晚靈姐姐教訓的是。” “……”晚靈頓覺沒意※
順景堂是顧府專斯管教下人的地方，有時候會請宮裏的教養麽麽來教導府中的小姐的規矩。 祈暖被拎到順景堂的時候，大夫人林氏正坐在正前方的位置上。 她裹著一身的狐裘，梳著流雲鬢，眉目清豔之極，但眼中卻有著幾分令人不敢直視的犀利。 “夫人，人帶來了！”木管事的將祈暖推在地上。 祈暖爬起來，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聲音虛弱之極，“奴婢祈暖，見過夫人。” “前兩天，你在大少爺那裏？”大夫人聲音極冷，話落的瞬間，捏著茶杯蓋的手重重地一擲，砸在杯子上發出咣啷的聲音，令人有些發顫。 “忘了規矩了，嗯？下等丫鬟不可入院內……”說話間，木管事的將那摔碎的瓶子送了上去，“這個是什麼？”大夫人認出了這東西，重重地擲到祈暖麵前，碎片擦過她的臉，血順著口子流了出來。 祈暖磕了個頭，“回夫人的話，這幾天奴婢一直昏迷著，木管事來的時候奴婢剛醒，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麼來的。” “是麼？”大夫人拖長了音，目光落在一旁的雲麽麽身上，“雲麽麽，你是府裏的老人了吧！” 雲麽麽戰戰兢兢地回了一聲是，“老奴待在府裏有三十年了。” 大夫人又道，“今年下人院的這碳，是你負責的罷？” 雲麽麽臉色有些白，“是老奴負責的……” “但我怎麼聽說，這碳，是個小丫頭冒著大雪送的？”大夫人森冷地質問，秀目洌洌如刀。 雲麽麽嚇的直要昏過去，“老……老奴原是想，給她們送去的碳是夠的，待雪停了再給她們添置。老奴也不知道這丫頭擅作主張給送了。” 祈暖安靜地跪在那裏，伏在地上，無聲無息。 木管事的又在大夫人耳邊耳語了幾句，大夫人林氏嘴嘴閃過一絲譏諷的笑，“去喚了大少爺身邊的鬆香和下人院的安晴過來，還有大小姐身邊的晚靈，都給我喚過來。” 三人很快被帶過來，一一見過禮。 大夫人首先向晚靈發難，“三天前，你罰了這小丫頭，為的什麼？”聲音有些飄，聽不出什麼情緒。 晚靈從沒想過那天的事情大夫人會親自過問，有些害怕，但一想那天自己可是有理可依，定了定神回道，“回夫人的話，原是那丫頭沒守規矩，驚到了大小姐，還將大小姐最喜的羽螺裙弄髒了，奴婢便罰了她浣洗了一些衣衫。因了雪大天冷，奴婢是遵了府裏的規矩，給她用了溫水的。” 祈暖聽了這話，心裏微微一緊，大約猜到了晚靈的意圖。但目前，她還不宜出聲，大夫人的意圖，她還沒弄懂。 大夫人沒有再問，而是轉頭問了安晴，“聽說你跟鬆香在這小丫頭屋外會過，說說都是為了什麼。” 安晴嚇的直多哆嗦，渾身恐懼地直顫，“回……回大夫人的話，鬆……鬆香讓奴婢送傷藥給祈暖，奴婢放在旁邊，然後就走了，”她頓了頓，“對，對了，走之前我好像聽到有什麼摔碎的聲音。” 祈暖心裏微微地漲痛，依舊不為自己辯解。 大夫人手指輕扣著桌麵，“小丫頭，你有什麼話要說？你哪裏不暈，為何偏偏暈在二少爺每日下學必經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