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爹爹的深厚情誼,他不可能不在爹爹出事之時立即著手調查啊。莫非,皇上騙了她,皇上與爹爹並非他所言的那般亦君亦友?
太子不知道自家父皇跟紫雲說過什麼,隻略略地道:“這幾年一直有朝中重臣在查,卻遲遲沒有進展。”
“所以皇上才將這件事交給您?”紫雲順口接下話,麵色漸漸地陰暗下來。既然朝中大臣們連番出陣都未能收獲結果,那麼此事定然很難辦。不知道這個太子殿下他有沒有耐心長久調查下去?
太子看到紫雲一臉鬱色,也不出聲安慰,權當沒看見。
快到大將軍府時,他簡短地叮囑:“父皇既未下明旨,在外人麵前,你還當本太子的貼身宮女。”
“我若說明自己的身份,薛將軍念著跟我爹爹的交情,或許還能說出更多。”她的語氣並不太肯定,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他很堅持:“如果房丞相的死跟他沒有利害關係,有本太子親自去查,他自會合盤托出。若跟他尚有糾葛,縱然你表明身份也無益。”
“你連薛將軍都懷疑?不,爹爹在時,我聽爹爹提起過他。爹爹對他很是欽佩,爹爹也說他們之間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很純很淨的關係,屬於神交,應該不會……”
“你果然是個黃毛丫頭。朝廷的事情沒你說的那麼簡單,倘若什麼事情都憑臆斷來下結論,那還有什麼審查的必要?”他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冷冷地道。
她不言,隻在心中祈禱,希望如她推測的那樣,此事跟薛將軍無關。不然,即便案子破了,爹爹在九泉之下也不會甘心。
為了不引人耳目,他們此番是在街上隨意雇了馬車來將軍府的。畢竟尋常市井的馬車更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下了馬車,兩人徑直往裏走,也不給將軍府的守衛解釋。守衛見這陣仗趕緊跟上去追問,太子和紫雲的腳程都快,直過了前院,守衛才將他們攔住。
太子立即從腰間摸出個純金腰牌一亮,守衛見了,雙膝一彎便跪了下去。而後,太子命一個守衛將紫雲帶到將軍府別院稍候,自己單獨去見薛將軍。紫雲一臉憤憤,卻也無可奈何,畢竟這是在外麵,他是太子,她不能違拗他。
還好,今兒他們來得湊巧,薛將軍就在府中。
“臣薛萬毅見過太子殿下!”薛將軍對太子並不陌生。
“薛將軍不必多禮。”話落,太子示意薛萬毅屏退左右,後對薛萬毅道:“我帶來個丫頭,讓她暫在你府中住一陣,過段時間我再接她回宮。”
薛萬毅一愣,雖然覺得有點兒突然,卻也沒出聲追問,隻是心中稍稍有些奇怪。畢竟時常跟在太子身邊的不都是小太監麼?此番太子卻帶個丫頭在身邊,而且還預備將她藏在將軍府。莫非,此女並不被宮裏皇上皇後接受?倘若如此,倒真是個燙手山芋了。薛萬毅覺得此女身份有待推敲。
接下來,太子表明來意,開門見山地查問當年與房玄覺有關的人和事。
薛萬毅描述得很詳細,可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朝野上下都知道,微臣和玄覺私交甚好。玄覺的事情,他幾乎都會告知微臣,不過,他出事之前卻毫無征兆。以微臣看來,此事起因很有可能並非是政見不合。”
之後,薛萬毅又例舉了朝中幾個和房玄覺生前政見不一的大臣,都有足夠的證據顯示,那些人的嫌疑已經排除。
“若非權力之爭,房丞相乃國之宰輔,尋常人怎能有那等勢力動他?而且還不露出任何痕跡,致使幾年來父皇多番派人調查仍無所獲。”太子忍不住急切地插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