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1 / 2)

日也不大關心宮內之事,宮內之人每日隻打掃了他會去的那些地方,又怎會想到要清理此處。

雪在院中積起厚厚一層,他每一腳下去都是一個深深的腳印,走得有些困難。行至院子中央,他靜靜站了一會兒忽然喚道:

“桑歌。”

我下意識的應了一聲,而後才反應過來,他哪會聽到我的聲音。

他自言自語著:“你可曾也這樣喚過我?”

自然是喚過,當蕭承戰事不順時便喜歡拿我撒氣。每次身上的傷口疼得受不了了,我便會喚兩聲他的名字,想一想江南的煙雨和長夜侯府,這樣疼痛就輕了很多。

他推開門進了屋子。提著燈一照,裏麵滿是塵埃。翻到的凳子,掉落的燭台,打碎的瓷杯無一不訴說著那日的倉惶。

我尚還記得,那日宮城內一片惶惶,我早早的將鮮紅的嫁衣換上,坐在鏡前,讓渾身顫唞的隨身侍女為我挽了個漂亮的髻,儼然一副要出嫁的模樣。

而後士兵進屋帶走了服侍了我一生的侍女,亂棍打死,又押我上了城樓。

他坐在滿是塵埃的床榻之上。伸手撫過冷硬如鐵的被子,指尖顫唞,迷茫道:“每次得勝,必定伴隨著你受苦的消息。蕭承確實做到了,每次上戰場,我先想到的不是勝利後的成果,而是你又會承受怎樣的痛苦。”

我心裏一陣酸軟。不忍看他臉上的神色。

“可是哪裏來的退路。戰火已起,繼續,尚有一絲希望,而若放棄,卻是一絲希望也沒了。”他聲音繃得極緊,帶著沙啞似悲似痛:

“桑歌,你卻倔得連讓我救你的機會都不給我。”

我垂眸靜立在門口,如死水的心底微微蕩漾起波浪,又酸又澀,還該死的隱藏著溫暖。

他坐在床上,慢慢睡著了。我走上前去,蹲在他身旁,一遍一遍仔細看著他的麵容。他老了不少,青絲裏已有了白發,眼角也起了皺紋。可是我還是覺得好看。

我靜靜的打量著他,永遠也看不夠。

直到窗外透過一縷晨曦的光穿過我的身體,照在了他的臉上。

他皺了皺眉,輕輕哼了一聲。我被他這孩子氣的動作逗笑了,忽然之間,他睜開了眼,神色間尚還帶著初醒的迷蒙:“桑歌。”

“嗯。”

迷蒙迅速散去,他定定的盯著我,那雙黑亮的眸子裏神色明滅變幻,讓我猜不透他的▲

子霧默了默:“請。”

翌日,我便見到了那個太虛真人。仙風道骨,更重要的是我在他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奇怪的氣息,讓我有些畏懼不敢靠近。他一進殿,我隻覺一股壓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隻好躲去了屋外。透過窗戶,望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