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生下孩子,我便想辦法讓你進府。”胤禩眸子中閃著溫和的柔情,絲絲繾綣。
“好!”如芸答應著,心中卻又想起胤禎來——如此,我們便離得更遠了。
二月二,青龍節,如芸見了子衿。回來後,她仍然覺得一切就像是一場夢,身在夢中卻醒不過來。
如芸感激子衿,感激她為瑚爾佳一府報仇;感激她代為照顧自己的阿瑪額娘;更感激她還活著,能聽聽自己的心裏的酸楚。
三月份,如芸的肚子微微有些突起,她常常覺得奇怪,怎麼肚子裏竟有一個鮮活的小生命?還在一天天成長?
閑來無事,如芸正坐在繡墩上拿著針穿海棠花,突然巧兒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不好了姑娘,八福晉來了,正在前廳等著呢。”
“不要緊,扶我去見她。”如芸放下針,笑著安撫巧兒。
如芸扶著巧兒的手緩緩走進前廳,見八福晉芝蘭身穿葡萄紫納繡折紙梔子花氅衣,一字頭上挽著金絲五福捧壽簪子,下墜水晶瑪瑙珠玉步搖,柳眉高挑,杏眼含春,嘴角帶著高傲的笑。此刻她正坐在堂前的紫檀扶手椅上端著茶杯輕輕撥著,要喝不喝的樣子。
“奴才給福晉請安。”如芸趕緊行禮,遇到芝蘭,她不知覺地就沒了氣勢。
“奴才,你是誰家的奴才?一個漢家的娼婦,居然也敢自稱奴才,別忘了你還沒有進府門呢。”芝蘭語調帶著濃濃的嘲弄與鄙夷。
如芸心中一陣緊張,“福晉教訓的是,民女知錯了。”
“知錯,你何錯之有?爺對你可是喜歡的緊呢!”
如芸不知該如何回答,隻好沉默不語,而她的這一舉動無疑是更加惹惱了芝蘭。芝蘭眉頭微皺,厭棄地瞟著身形微微顫唞的如芸,鄙夷地說:“爺不在這裏,你做出這幅嬌弱無力的樣子給誰看?果然是個狐媚子。”
如芸心頭淒涼感頓生,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眼睛望著地麵低低道出心中的委屈,“福晉是來羞辱我的?那麼您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放肆。”芝蘭低喝一聲,臉上泛起氣惱的潮紅,須臾又冷靜下來,“身份下賤也就罷了,還如此不知規矩。為了爺的名聲我絕對不會讓你進府的,還有,你整日閑著也是無趣,不如每日抄寫一遍《女誡》學學規矩。”芝蘭說著轉頭吩咐貼身宮女素雲,“素雲,一會兒回去你去挑兩個老實本分的丫頭來伺候,要她們敦促她不要忘了每日的功課。”
芝蘭說著扶著素雲的手站起來想要離開,走到門口卻又回過頭來吩咐,“要跪著寫,以示虔誠。”
“民女恭送福晉。”如芸忍著屈辱,安安穩穩地行禮。
後來的日子,如芸每日必要跪著抄寫一遍《女誡》,不是不想偷懶,而是每日身邊都有人提醒她要做“功課”,即便是在抄寫的過程中,那兩個人也像看賊一樣看著她,而胤禩始終沒有來看她。
未及一個月,如芸的身體便吃不消了,肚子經常抽痛,卻沒有人敢去請大夫,她隻好忍著。可是心裏卻在隱隱擔心肚子裏的孩子,所日每日如芸都會盡可能地吃些滋補的藥材,卻最終還是沒有保住肚子裏的孩子。正跪著抄寫《女誡》,如芸感到肚子痛得厲害,眼睛也一陣一陣地發黑,勉強支持了一段時間,疼痛感卻是越來越強烈,最終感到有一股熱流自身體中流出,殷紅的鮮血沾濕了白色曳地長裙,接著劇烈的痛便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將她吞噬。
醒來的時候,身子酸痛地厲害,如芸開始明白孩子沒有了。痛苦、絕望像一張大網將如芸緊緊纏繞,她就像一個迷失了方向的孩子找不到不回家的路,惶惶不可終日,身體也一天一天瘦下去。
期間,胤禩來看過如芸一次,如芸隻求了他一件事,若是自己死了,求他將自己火化,胤禩痛苦地答應了。如芸雖然感激,卻也明白即便不火化,他也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