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長了。”
“……嗯?”
以念打了個哈欠,小腦袋在楚以琉懷裏蹭來蹭去,直到蹭到一個舒服的位置才換下那副不滿的模樣,小嘴喃喃地開合,“遮住眼睛了好難受。”
“你想要像PaPa那樣蓄長發麼?”
“……”
睡著了。
金黃色的小腦袋軟趴趴地陷在他的胸口,均勻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四下裏顯得清晰而可愛。他沒有像爸爸那樣有著堅實的肌肉……相較來說他隻能算是隱藏在皮膚下的薄弱肌理,不過就這樣略顯單薄的胸膛,以念也能夠舒舒服服地靠在上麵睡大覺。
……你啊。
這睡著的模樣,真是像極了……
誰?
“真想不明白,我那可憐又可愛的哥哥,怎麼會有你這樣薄情的兒子啊~”
楚以琉敏銳地眯起眼。四周還是空無一人,但是隨著那擲地有聲的一席話,猛然迅疾起來的空氣流動讓他嗅到了不詳的氣味。
他現在已經不處於現世了。
楚以琉淡然地接受了這駭人的事實。
每月定期的催眠其實在他身上沒有生效,他眼見著自己的軀體在三年之內迅速地成熟,心裏曾經一度害怕著恐慌著。他想……以念必定也是這樣的。但是一看到父親眉眼間未曾消失的傷痛,他就無從開口。
在這異常的事情之前,他心裏早就隱隱的有些預感了。
恐怕他不是人類……不,他一定不是人類。以念、爸爸還有PaPa也不是,甚至是蘇阿姨和瞳阿姨,恐怕他們也都不是人類。
楚以琉把以念從身上挪開,看著他蜷在沙發上繼續酣甜地睡著,這才回過頭來,冷聲喝道,“不要光站在暗處……快給我出來。”
“你要是這麼凶的話,我就不出來了喔。”
“收回你那吊兒郎當的樣子,我沒心情跟你耗。”
“不過哥哥真是太懦弱了,明明你的血裏有一半是他的……看樣子,你的性子是楚子航完完全全的翻版呢。”
那人自顧自地說著,一直說著爛話試圖惹惱楚以琉,似乎是饒有興趣地想要看後者惱羞成怒的樣子。
可惜他早就該聯想一下三年前了。雖說眼前的這位不是楚子航,隻能稱得上是少年版的他,但脾氣秉性還不是和原版一模一樣?
不過那件事大概也是一種心靈上的創傷。向來眼界甚高的少年被人吃著麵無視掉還若無其事地把靈視人物沒法消化的東西拿過來問他要不要吃……
楚以琉淡淡地開口,“你怎麼知道我爸爸?”
“他的破請帖都下到哥哥身邊來了,我要是還不知道的話,那豈不是太薄情寡義了。”
“啊,是嗎。”楚以琉麵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繼續麵癱,“那麼您就是爸爸的賓客了,後天才是爸爸的婚宴,您來早了。”
“喂……喂喂!”
“如果您是千裏迢迢來到這裏慶賀我爸爸新婚的話,那麼還請等到後天。如果沒有地方住的話,從我家出去右拐走上個兩百米就有四星級的旅館,若是不滿意的話可以打個的,司機會拉你過去的。如果沒錢的話,可以先先請您出來麼?您給我打個欠條,一切好商量,上限一千元人民幣整。”
這是麵癱的終極變化形態麼?一張臉毫無表情,隻有嘴在劈裏啪啦的動!
“咳咳……其實我無意來參加什麼婚宴的。還有,嗯,你,你跟你爸爸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的……”
“謝謝。”
“這不是誇獎,是嘲諷。”
“您隨意。”
楚以琉話剛說完,就發現鋪滿柔軟毛毯的窗台上若隱若現的有個人影。漸漸地影子開始變淺、完整的輪廓開始顯現出來。是個不算高大但是已有著成人氣息的少年,坐在寬大的窗台上晃蕩著兩條細細的腿。隨著他的動作,腳上閃著金屬光澤的鐐銬碰撞著,發出了叮叮當當的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