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寒冬,萬物凋零,一片寂靜。
大齊朝的皇宮裏早已蓋上了厚厚的白雪,禦花園的百花也已掉下,隻剩下老樹枯椏在這雪天裏倔強的歪立著,手指輕觸刷刷的落下雪花,踩在地上都是沉沉咯吱聲,來往的宮女小太監無一不是鼻子臉蛋凍的通紅。
大齊朝最受帝王寵愛的妃子雲貴妃此時正懶洋洋的斜靠在宮門前的軟榻上。
烏黑的秀發挽了一個飛星髻,插了一隻碧玉珍珠步搖,一縷發絲垂在胸前,粉色的宮裝外是一襲雪白的披風鬥篷,上麵的狐狸毛溫順柔軟,沒有一絲雜質,更襯得她的肌膚粉嫩白皙,吹彈可破。
柳葉眉,玲瓏鼻,傾國唇,柔媚驚豔。一雙水霧般的迷人眸子正盯著不遠處前跪在地上的女子,朱唇輕啟:“楚清塵,你可認罪?”
聞話雪地裏的女子仿若一樽雕塑,紋絲未動。
她直挺挺的跪著,淩亂的發絲下是一張清麗無比的臉,長長的濃密睫毛微微卷翹,上麵覆蓋著星點的雪花,明月般的眼睛清透醉人。
隻是此刻眼裏全是倔強。消瘦的麵容因著雪色更顯蒼白,寬衣襦裙垂在雪地上,早已被浸潤的濕漉不堪。
仍是如此,她的眼神亦直直的盯著座上雲貴妃,不,雲容容,她自小的閨中密友,她一如兒時那般柔弱動人我見猶憐的臉龐。
隻是此時在她看來卻是如此的陌生。
“啪”的一聲,一個清脆的耳光聲打破了這片安靜。
清塵白皙的臉龐上,頓時紅腫一片,指印清晰可見,她抬眼怒視著眼前動手的蕭美人。
“楚才人,我勸你早點認罪!貴妃娘娘寬宏大量有好氣性等你慢慢招,我們可沒這時間跟你耗,你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下毒害雲貴妃娘娘!”
蕭美人人如其名,生得十分嬌俏嫵媚美麗動人,一張紅唇尤為魅惑,相傳她本是司音局舞女出生,能歌善舞,又素愛著嬌豔雲服,今日一襲紫袍在這雪地裏尤為耀目。
“我沒有下毒害貴妃娘娘!”
“可真是好笑,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抵賴!”
蕭美人說罷,扔出一個匣盒在清塵麵前,哐當一聲,裏麵掉出一個金玉鑲嵌的紅珊瑚瑪瑙手串,一顆顆瑪瑙珠子通透圓潤。
“你可認得這瑪瑙手串?”蕭美人問道。
清塵怔怔看著眼前的手串,這紅色的光印在她眼裏,仿佛火焰般灼的她的眼睛生生疼痛。
她如何不認得這個?!
這串紅珊瑚瑪瑙本是哥哥塞外出征時帶回給她的禮物,她曾經如珠如寶的日日佩帶著,裏麵的瑪瑙是難得一見的南紅精品。
那時她才剛剛15歲,一切都還是好好的,有疼愛她的哥哥和雙親,直到遇見了,大齊皇帝宇文羿……
她俯身小心翼翼的捧起手串,憐愛的抹去珠上的塵土。
“嗬,看樣子認得呀!”蕭美人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是我的又如何?”清塵說道:“隻是不日前我已將手串送給了貴妃娘娘。”
那是她珍愛之物,可是偏偏雲容容一句臣妾甚是喜愛此手串,宇文羿便下令讓清塵送給了她。
“你不甘心手串送予貴妃娘娘,於是故意在手串上下毒是與不是?!”蕭美人喝聲發問。
“我沒有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