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字大旗終於出現在眼前,展昭手一鬆,抱著白玉堂跌了下去。
身邊有什麼人圍上來了,展昭不知道,他從地上爬起來,去抓白玉堂的手。
白玉堂的手鮮血淋漓,手裏攥著一個錦盒。展昭一手握住錦盒,一手去掰白玉堂死不鬆勁的手指頭。
“放手,放手…你給我放手…白玉堂…你放手…白玉堂…白玉堂白玉堂白玉堂……白玉堂!!”
展昭怒吼著從白玉堂手裏抽出滿是血汙的錦盒,跌坐在一旁。
有人過來了,推開他,把白玉堂抬了起來,跨過展昭無力伸直的雙腿,走開去。
展昭坐著,腦海中一片茫然。
他抬起手,看到了手中的錦盒。
“展大人!”
拖長的叫喊漸漸消失在密林間,身旁的樹木飛一般向後退去。
魑魅魍魎,妖魔鬼怪,散開!退下!
展昭好似地獄修羅,在沉沉黑夜間穿行如風。
若再有多一匹馬……若再有多一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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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聚的宋軍漸漸散去,鄭淵騎在馬上,注視著沙場中仿佛木雕的三人。
齊風廷的劍搭在襄陽王脖頸上,他的笑容如此風輕雲淡。
“二十七年前的早春,你可還記得?”
“祁連山下的少女,你可還記得?”
“少女腹中的孩子,你可還記得?”
襄陽王麵色呆滯,良久方傻傻一笑:“你……是那個孩子?…若曉的孩子?……本王的……兒子?”
“我不是你兒子,你兒子早死了,死在二十六年前歸一門那場浩劫裏。”齊風廷劍尖上挑,似是歎息:“我隻是很想問問你,二十多年了,為什麼,還要害死娘?”
閃電一般,劍光起,襄陽王顫唞著閉上眼睛。
一頂紫金冠連著縷縷頭發掉落於地,一個物事狠狠砸上襄陽王腦門。
襄陽王睜眼一看,腿間金光璀璨,他慌忙伸手拾起──是一麵免死金牌。
他抬眼,隻看到齊風廷一個背影。
“重華,起來了。”
齊風廷微笑著將重華從地上抱起來,攬進懷裏。
“你不是說要回祁連山?走罷,師哥這就帶你回去。”齊風廷抱著重華站起來,跨上戰馬,低頭在重華額間溫柔一吻。他抬起頭,眼中流光璀璨,長袖輕揚,馬鞭一甩,駿馬直向東方奔馳而去。
鄭淵看向東方,橘紅的光芒躍出山穀,深藍的布幕逐漸被撕裂。
天色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