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在Q上漫不經心地看看有哪些好友在線,Angus的QQ簽名也是跟我一樣三天一換,今天的是:“我單身,有空。性別:男,愛好:女”,真是無聊,前段時間他的QQ簽名竟然是:“誰是誰的老公,都他M的是臨時工!知道你過得不好,我就安心了……”,這簡直是有些無恥。驀地發現師姐的簽名也換了:“山盟雖在,錦書難托”,我的心一顫,她不愛換簽名,都是一些陽春白雪的內容,今天是怎麼了?難道跟我同病?
高中的時候就對陸遊、唐婉的愛情故事極為感動,對他們寫下的千古傳唱的《釵頭鳳》更是爛熟於胸,自己經常是愛上層樓、愛上層樓,寫過一大堆悲情的爛詩、爛詞,完全就是“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雖然還沒有完全識盡愁的滋味,卻也知道,天涼了,是秋天了。
我不知是將我的簽名換成“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還是“怕人尋問,咽淚裝歡”?
最終,我的QQ簽名換成了:“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在線,你卻已經不在我的Q裏了……”
又是N天過去了,依然沒有一點點他的音訊,仿佛已經人間蒸發,在一個萬般無聊的日子裏,我拿出手機,幾乎不假思索地按出了他的號碼,雖然我的手機裏已經把他刪掉,但那串號碼卻已經刻進了骨髓,無法刪除,給他發了一個短信:“再陪我看場電影,《山楂樹》?好嗎?”
幾乎是過了一個世紀之後,我終於收到了他的回信:好。
還是我們以前常去的南國影院,物是人也沒有非,但情卻有些非了,郭天宇好像是換了一個人,有些拘謹,沒有牽我的手,更沒有像以往在進入電影院時輕輕地摟住我,甚至還下意識地四周望望,看來是怕被熟人發現吧。
電影剛一開始,我立即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竟然有了時空穿越的感覺,我不停地想,如果讓我們一起回到那個年代,我願意去寫那個革命教材,他願意去做地質勘探嗎?
當老三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有這麼一個人,他寧可死,也不會對你出爾反爾……你活著,我就不會死;但是如果你死了,我就真正地死了。”我回過頭,看了看郭天宇,他滿臉尷尬;在靜秋和老三隔河擁抱時,我緊緊地依偎著他,潸然淚下;他終於伸過了手,摟住了我,還偷偷把我們兩個座位之間的扶手推了上去,讓我們之間不再有阻礙;在老三進入了彌留之際,靜秋趴在床邊痛哭流涕地不停呼喚著“我是靜秋,我是靜秋,你睜開眼看看我,你不是答應我聽到我的名字你就會回來嗎?”看到這裏,我已經泣不成聲,郭天宇也是淚光瑩瑩……
電影散場了,人都走光了,就剩我倆,蘇聯老歌《山楂樹》在空蕩蕩的影院裏回響著,我摸著他的胸口,問:“你的心還在嗎?”
“不在了。”
“到哪去了?”
“被狗吃了。”
“那狗在哪兒?”
“你要幹嗎?”
“我要吃紅燒狗肉!”
……
讀高中的時候,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式的場景,我幻想過無數次,當真的傷離別時,就隻剩下冷落清秋節了。
看完電影後不到一周,我又著了魔似的想著他,給他發過多次短信,不回,實在是忍不住了,給他打電話,通了,卻又馬上被掐掉了,隨即收到一條短信: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結婚!
郭天宇沒了,跟他三年多的戀情,這次,是真的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