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在某個僻靜的路段,會把我送上駕駛座,手把手地教我開車,他的一大夢想就是參加一次充滿危險、經常出人命的達卡爾汽車拉力賽,叫我要學會用GPS、看地圖,到時好做他的副駕駛,給他指路領航,可我卻更憧憬著有朝一日他能帶我去歐洲,在陽光明媚的法國南部的某個小城,住上十天半月。
然而,我跟他真正意義上的旅遊,卻是在香港的公車上度過的。香港每年都有非常著名的全球電子展,兩家主辦方,兩個地方,時間基本上重疊。一家是香港貿易發展局主辦的,在灣仔,維多利亞港旁邊,另一家是由環球資源主辦的,在機場附近。郭天宇他們在灣仔參展,而我們的在機場參展。他帶了員工,我跟著團隊,根本沒有獨處的機會,結果,他從灣仔過來以客戶的身份參觀我們的展台,我則以陪客戶的理由跟他去了灣仔,環球資源有免費往返的巴士,每次要花三四十分鍾。我們就坐在那巴士上,他握著我的手,來回坐了兩趟,沿途欣賞香港的風景,真有人在車中坐,車在畫中遊的感覺。
柴可夫斯基的三大芭蕾舞劇《天鵝湖》、《睡美人》和《胡桃夾子》,在大劇院和保利劇院演出,我們每部至少看了三遍,甚至還領略了經典芭蕾舞劇《紅色娘子軍》的風采。
他會買一大堆原版的爵士、藍調和古典音樂,邊放邊給我講解,興趣高了的時候也會為我清唱幾首那些經典的英文老歌;他說他以前經常背著一把吉他,流竄在各大院校去泡妞,有天甚至還想買一把吉他回來重溫舊夢,讓昨日重現,可是一直都沒有兌現;
他偶爾會提起要給我一些錢,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並認為這是對我的極大侮辱,但當送我一台蘋果的筆記本時,我卻歡喜雀躍,我甚至還希望他每次見我時,都能帶給我一個心儀的禮物;
他對服裝的搭配有著相當的天賦,好幾次從香港帶給我的衣服,都相當的般配,如同定做;
他能分辨出多種品牌的香水,教我在什麼場合噴什麼樣的香水,以及該怎麼噴;
他曾認真地跟我商量,他出錢,讓我自己出來開一家小的外貿公司,就做現在做的業務,說我可以找其他公司拿貨,光他一個人的單,就足夠養活我了,況且我手頭還有不少客戶,他們對我已經有了基本的信任,可以名正言順地告訴他們,我自己做了,貨不變,價格可以比以前更好,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打款的賬號變了,僅此而已。
在我猶豫中,突然想起入職第一天,舉起的左手,像克林頓宣誓就職時舉起的左手,我堅定地搖搖頭:不,我發過誓,絕不做對不起東家的事!但我沒有想到的是,我現在正在做的,又能對得起誰?他的家人?我的父母?
我醉心於他的儒雅和穩重,又喜歡他的狂野和不羈;
我不想傷害自己的父母,辛辛苦苦這麼多年把我養大有多不容易,我也不願意傷害他的太太和那粉雕玉琢般的女兒,她們是那麼無辜,但他輕輕的擁吻,卻又輕易的讓我把這一切統統拋諸腦後;
在不常見麵的日子裏,他每天至少有一個短信或者QQ留言,而我則嚴格遵守著那從未明說的默契:隻用QQ或者MSN留言,從不在晚上和節假日給他打電話,絕不發短信;因為他更懂得如何保護自己的電腦而不是手機的信息安全。
他從來沒有說起過,我們的將來會如何,也從未對我有過任何承諾,隻是偶爾提起,在他最苦最難的時候,他的太太是如何的不離不棄,沒有他的太太就絕對不會有他現在,糟糠之妻不可拋。
我也從未暗示過,要他拋妻別女再來娶我為妻,但我卻非常珍惜他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分鍾,生怕我一不留神,他就會從我的世界中消失,我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該如何活下去,哪怕我就是當一輩子的小三,做一輩子的妾,我也心甘,但我卻又清醒地知道,肯定會有那麼一天,我連小三也沒得做,我害怕那遲早會到來的日子。
我傾其所有、義無反顧地愛他,可是,我又能得到什麼?名分雖然不重要,可沒有名分卻讓我做不了人,我該怎麼辦?
誰都希望自己的幸福是專屬的,他的太太當然不例外,那被分流了的幸福,對我、對他和他的太太,又包含了多少痛苦?
我曾經問過他,你最愛的女人是不是我?在他猶豫著如何回答的時候,我忍不住叫了起來:你一定要騙我,就算你心裏多不情願,也不要告訴我你最愛的人不是我!他的回答卻是:我最愛的女人是,我的女兒。
有一次,在QQ上,我說:風在刮,雨在下,我在等你回電話;為你生,為你死,為你守候一輩子;
他回了一個吻,我馬上就回了一句:我發錯人了!在得到驚愕的表情後,我更正:我愛錯人了!
有一次,我一個人關在房間裏想了好久,我是該認真地找個男朋友了,哪怕是自己完全沒感覺的男人也無所謂,犧牲掉自己一個人,卻可以成全多少人的幸福!我想起了陳小樂,但,那也是別人的男人,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