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告辭。”說完那兩人便消失在樹林裏。

“好輕功”令狐衝不禁讚歎道,便轉身走了。邊走邊想,靈光一閃他頓時想起,那二人之前提過大明湖,於是便回到槭鳳樓去牽追風。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令狐衝已經兩次邂逅大明湖了,與第一次匆匆一瞥相比,這次他好像要慢慢欣賞這湖光山色了。其實也並非真對這景致有興趣,隻是聽聞這裏曾出現他朝思暮想的人兒的身影,不管傳聞是真是假,他都想來碰碰運氣,指不定還真能遇上呢!令狐衝一手牽著追風脖頸上的韁繩,一手晃著酒壺,還不時地飲上幾口,眼睛就在大明湖周圍一遍遍地掃視,身怕遺漏某個身影。突然他的眼光落在了不遠處的涼亭上,說那涼亭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對比大明湖周邊的景致,恐怕那是最不起眼的一處了,可偏偏令狐衝就是看得出了神。究竟是什麼吸引了他,隻看見涼亭裏有個人在低頭飲酒,根本看不清楚此人的相貌,隻是那身衣服格外耀眼,鮮紅的絲絨袍,上麵繡著精致的龍紋,煞是惹眼,裏麵一件白底內衣清晰可見,與紅袍形成鮮明對比。腰間還佩帶一管竹簫,更讓令狐衝眼熟的是那人手中的酒壺,分明就是…….令狐衝立刻跨上追風。奔馳而去,盡管那亭子就在不遠處,他都不願用走的,害怕那飲酒的人離去。

馬蹄聲越來越近,令狐衝急切地跳下馬,朝涼亭走去,令他感到驚訝的是那人一頭白發,想想若是她的話,短短數月時光,不應如此啊!

“前輩,真有雅興啊!在這美景裏飲酒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啊!”令狐衝打趣道。

見此人不答理,令狐衝便又開口問道:“晚輩令狐衝,敢問前輩如何稱呼啊?”

時過半餉,那人仍舊沒有抬頭,也沒有回答令狐衝的話,隻是一直低頭喝酒,一口比一口飲得厲害。

這樣一來,更是勾起了令狐衝的好奇心,他索性走近那人,剛想俯身去看他的樣子,一陣塵土揚起,模糊了他的視線,等他緩過勁來,那人分明已經消失了。

“前輩,前輩,”令狐衝呼叫著,但隻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徒留在涼亭內回響,所謂的前輩早已象一陣青煙般消失得無影無蹤。雖然那人白發一頭,令狐衝也不曾看見他的臉,但是一種莫名的信念湧上心頭,他告訴自己,那人就是東方不敗,能夠在自己眼前瞬間消失的人,這世上也不多見。隻是為時已晚了,那人已經消失了,就這樣,她第二次在令狐衝眼前消失,又是這樣幹淨利落,不帶走一片雲彩,也不留下一絲蹤跡。令狐衝頓時感到一絲悔意,惱怒自己剛才為什麼不警惕點跟上去,“哎”歎了口氣,便又灌起酒來!抬頭間,他才發現,原來這個不起眼的涼亭竟是觀賞大明湖的絕好之處,站在涼亭放眼望去,大明湖的美景盡收眼底,難怪她會選擇休憩與此處了。但此刻的令狐衝根本無心觀賞這美景,一心隻想著那個滿頭白發的“前輩”,她到底去哪了,如果真是她,為何連個照麵都不打就這樣絕塵而去呢?假若不是她,那她又在哪呢?現在自己又該何去何從?無數的問題在他的腦海裏閃現,弄得他頭疼。他不想再想這些煩人的問題,隻想一醉方休,接著仰臥在亭子一角,酣暢地飲酒,直到暮色沉沉都不忍離去,他仍舊希望那個“前輩”會再出現,可惜,他離去了,沒有給令狐衝一點機會。終於,天色變得暗淡無光,大明湖也變得安靜下來,月亮悄悄爬上山頭,一輪皎潔的明月倒映在大明湖上,為它增添了一份神秘感。

令狐衝喝得酣暢淋漓,酩酊大醉,就這樣倒在涼亭裏睡著了。天色越來越暗,暗得看不見東西,隻有湖麵上的那輪明月還泛著點點星光,涼亭周圍一片死寂,隻聽得見令狐衝打鼾和說夢話的聲音,嘴裏還是念叨著:“詩詩,詩詩。”一陣寒風襲來,令狐衝不禁一陣寒顫,抖動了一下`身體又睡了,江南的春天雖然到處一片生機,但是夜裏還是有些微寒的。可這真風也忒大了點,吹得有些怪異,果然,不是自然風。風停了,眼前分明站著個人,那滿頭白發還真是惹眼,那人轉過身來,隻見她“嗖”的一聲,從臉上撕下一層皮,嘿!真嚇人啊!怎麼不流血滴呢!若是江湖人士便知那是一層假麵具,麵具後麵出落的是一個俊美不凡的麵容,兩道粗眉橫掛在那雙霸氣十足的瞳孔上,高挺的鼻梁,真是天生一副好麵相,若是男子看見必定嫉妒萬分,女子看見還不暈頭轉向,難怪他要以假麵視人了。隻見他走近令狐衝,看了看他,又走飛身立於亭簷上,吹起他腰間那管竹簫,曲調悠揚悲婉,在大明湖上空久久不能散去,在這黑暗中,有誰會吹起這樣的曲子,又有誰會念念有詞:“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想必也隻有他了,那個傲視的魔頭,那個至今不能被江湖人忘卻的一代梟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