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江龍 第一章 江村鬼事
鬆花江:女真語(滿語)“鬆啊察裏烏拉,漢語意思是天河,在這條全長1900公裏的河流中不知發生了多少,傳奇,駭人聽聞的故事。
四叔,一輩子的光棍,一個終年在江上漂泊的漁民,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哪兒打來那麼大的魚,也很少有人知道,為什麼一個漁民每次上船帶的最多的不是漁具。更不會有人知道,他一個整日打漁的光棍,會是一個在鬆花江滔天江浪上捉鬼降屍的“江上捕屍人”。
現在,我就憑著我我兒時模糊的記憶,還原一個真實的鬆花江,講述一個平凡的漁民,一個古老神秘的職業。
我家住在鬆花江邊的一個小村子,因為大霧不斷,所以也有一個很匹配的名字--霧裏河村。
村民春種秋收,到農閑的時候就在船上待上一個兩個月,打些魚添補一下家用,也有人常年放著家裏的良田不種,在江上打漁為生。在我們那有一句俗語叫“打漁摸蝦不發家”,在村裏人眼裏常年在江上打漁的人都是不務正業。
我四叔就是這樣一個人,家裏有地不種,偏偏喜歡四季飄在江上打漁,膀大腰圓的身體上卻頂著一副二流子的嘴臉。直到30好幾了還沒有娶上媳婦。
父親也給他介紹了好幾個大姑娘,不是姑娘沒看上他那沒正事的樣兒,就是四叔以各種理由推脫,說還不想成家之類的理由,直到奶奶去世也沒有看到第四個兒媳婦。
江邊長大的孩子總會對水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情,夏天一到,放學之後,就和幾個小夥伴到江邊玩,拿著一塊紗窗,在淺灘撈些魚蝦,有時也會撈到一些奇異的水生物,比如說頭上長了兩根角質的尖刺的小型黑魚,村民很少有抓到的,即使抓到也都會放生到江中,說是龍王爺的小舅子,弄死了不吉利。
還有各種各樣不知名動物或人類的遺骸。那時候在江中看到死人是很平常的事。江兩岸發大水時,昨天還開全村表彰大會的村子,一場大雨過後就隻剩下在趴在成捆玉米杆上顫微微的母豬,和斜插在泥土中的石磨。
有時漁民在下遊崴一瓢江水做飯,上遊被江水泡的發脹的屍體緩緩地從瓢邊漂向下遊。即使這樣,飯還是一樣吃,魚湯,一樣喝。夏天一場大雨過後,江上又不知要添多少亡魂。
鬆花江,除了給我童年帶來很多的歡樂,更多的則是已到而立之年才慢慢沉澱的神秘。也許,江上卷起的每朵浪花,都在向人們傾訴著一段詭異的往事。
我叫李強盛,小名狗剩,父母是一輩子的農民,沒什麼文化,隻知道起這名的孩子好養活。
我從小就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四叔屁股後,四叔除了下江,到哪也都願意領著我。但每看著四次看到四叔回到家都是一臉的疲憊,有時身上還帶著傷。
父親每次提起四叔都會有一種莫名的落寞,但我知道,關於四叔的事情,父親,不能說。叔的身上傷,我看著有些心疼,但更多的則是一個孩子的好奇心。
1988年,那年我14歲,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一個夕陽漸下的黃昏,我來到四叔家,正趕上四叔在院子裏織網。
四叔衝我咧嘴一笑,一邊織網一邊對我說:“狗剩子,叔都回來這麼多天了,怎麼才想起來看看我啊,過來讓四叔看看長個沒。”不知該怎麼形容,看他那嬉皮笑臉的樣,怎麼也和他那副雄壯的體格不匹配。
我笑著說:“叔,你個大老爺們,織啥網啊,趕明兒讓我爸給你找個能生兒子,會織網的大屁股媳婦兒。”
四叔依然是那副嬉皮笑臉的笑容:“滾犢子,走,進屋,叔給你做點好吃的”。說著四叔放下正織到一半的漁網,大步向屋子裏走去。我尾隨其後,也跟著進了屋。這間房子是父親還有二叔當初為了給四叔娶媳婦湊錢給蓋起來的,但房子都快塌了,媳婦還是沒有娶。
四叔的房子就是傳統的東北土胚房,東西屋,南北炕。雖然一直一個人,但屋子還算整潔。舉目四望,家裏大部分空間都被各種各樣的漁網,魚叉,船槳占據著,雖然物件多,但並沒有顯得雜亂,顯然這些都是四叔很愛惜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