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最近出了一趟遠門,李小姐應該知道,我的父母都是考古學家。”他補充道。
李清淺點點頭,半晌沒再發問。
他的說法和資料上沒有什麼出入。
林尋就是一個膽小的,自卑的,爹不疼,娘不愛,連自己妹妹都極度厭惡的一個人。
問題是……
這些話不該被“林尋”自己輕描淡寫地說出來。
林尋活動了一下脖子,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的李小姐。
他並不是原來的那個林尋,也對扮演“林尋”這個角色毫無興趣。
“說起來……”林尋忽然開口,“特異科為什麼覺得我這次遭遇的襲擊和靈異事件有關?”
李清淺抿了抿嘴唇,合上了筆記本,說道:“你在槐蔭街道遇襲的過程被公共監控拍了下來,當時你的附近沒有任何人,腳下卻忽然開始結冰,很快你就倒在了地上,如果不是發現得及時,林先生你可能已經死了。”
不是可能,確實已經死了……
林尋挑了挑眉,說道:“不過看起來,襲擊我的存在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可怕,不然……特異科也不會派你一個新人來詢問我。”
李清淺握筆的手緊了緊,忽然自木椅起身,低頭看著林尋,“你在說什麼?”
林尋笑了笑,將白色窗簾往一旁拉了一下,風越來越大了。
“你的中性筆和筆記本都是嶄新的,就像開學時發下來給學生的文具一樣。”
李清淺嗤之以鼻:“果然還是學生,理所當然地認為,所有事件都要記錄在一個筆記本上。”
“為了更好地分類整理,每次事件我們都會記錄在不同的地方。”
林尋聞言不禁笑出了聲。
“你看,隻有新人會把這種事不假思索地說出來。”
李清淺愣了一下,接著心頭一怒,冷聲道:“你在詐我?”
“算不上,你的指甲裏有白色粉末,袖口,頭發上也有一些,你剛從學校過來,也許你本來正在和同事處理另一起事件,那起事件……和黑板有關?”林尋歪著頭看向她的指甲。
“忽然你接到了另一位同事的電話,並從電話裏聽到了關於我的消息,因為我的事件危險程度較低,而你的級別應該也很低,所……”
“胡說八道!”李清淺有些生氣了,“我沒空陪你玩偵探遊戲,看見白色粉末就猜測是學校,你不覺得太牽強了嗎?”
林尋指了指她的中性筆,說到:“你的筆記本上有一個眼睛圖案,那個圖案和你襯衣領口紐扣上的圖案是一樣的,這是你們特異科的徽章?看來你們的領導很有儀式感,成員的使用物品都是配套的。”
“但……它不是。”林尋看向窗外,忽然向下看了一眼,玩味地笑了起來:“我剛才說過,你的這些東西新得就像開學剛發下來給學生的文具一樣。很巧,那支中性筆我也有,第十八中學開學的時候發的,據我所知,整個靜庭市的學校都是用的這種中性筆。”
林尋回頭看向她:“你在接到電話時急匆匆地剛想離開,卻發現自己隻帶了筆記本,所以順了一支筆走,嘖……”
“你的這些表現,實在很難讓我相信你不是新人,同時也對特異科的能力產生了一些疑問。”
“哢……”
林尋閉上了嘴,因為他看見李清淺手裏那支靜庭市學校標配的中性筆已經被捏斷了。
“篤篤篤——”
敲門聲適時地響了起來。
李清淺深吸了一口氣,不再去看林尋,快步走去打開了病房的門。
“走。”
李清淺聽見了一個冰冷可怕的女聲。
也許是被林尋的言辭氣得有些上了頭,她感覺眼中的世界微微有些扭曲——病房門口一條妖異恐怖的白蛇正吐著信子!
李清淺心中悚然一驚,戒備十足地再看過去時,眼前站著的,隻有一位麵色冷淡的少女。
林尋瞳孔中閃過一道微不可查的不可思議。
繼而笑了笑,溫和地喚道:
“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