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持深吸一口氣,然後推開慧遠阻攔的手冷聲道:“那就不要怪慧持無理了!”
“哈哈,好!”惠德大笑一聲:“我接受你的無理,來吧!”
慧遠趕忙道:“師弟不可魯莽!”說完笑著對惠德說:“師叔你千萬不要被情感衝昏了頭啊,這件事已經發生,而鍾不離也自行了斷了,如果我們內部以此再鬧出矛盾來,豈不是讓外人笑話麼?”
惠德哼了一聲:“我都活了五百多年還管什麼他人笑話?我現在唯一想知道的你們又不肯對我解釋,那我留下還有什麼意思?”
慧持再次擦嘴道:“你可以走,但是必須將鍾不離和法心留下!”
慧遠急道:“師弟你太衝動了,怎麼能用這樣的口氣和師叔說話呢?”
惠德不耐煩道:“如果你們現在無法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我就要離開,不過我會暫時留在藥殿,等待你們的答案!”
說完,拉著法心的胳膊便朝大門走去。
身後,慧持一聲暴喝:“守門弟子,關門!”
眾僧大驚失色,一個個不可思議的看向慧持,緊接著,暗金色大門在“轟隆”一聲沉悶的巨響中關了起來。
慧遠慧海慧明此刻都驚異的望著慧持,而那慧海和慧明從一開始就保持沉默,可現在卻再也坐不住了。
首先是慧明怒道:“慧持你這是什麼意思?惠德師叔乃是大佛寺資曆最老的長輩,你難道想對他實施你的禁律麼?”
慧海幫襯道:“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頭了?師叔僅僅是要一個合理的答案,既然是你手下的人抓到了鍾不離,那你怎麼就不能給他一個答案?”
慧持冷冷地看了兩人一眼,道:“你們就知道答案,我現在完全是為大佛寺的名譽著想,泗水村血案發生在三個月前,當時就沒有發現一絲凶手留下的痕跡,而法智下山采購東西的時候正好遇到鍾不離再次施手加害於人,這才將他抓了回來,難道這還不是解釋麼?”
法心突然道:“我要完整的解釋!如果僅僅是這樣,我可以明確的猜測,你們抓鍾不離完全就是為了找一個替死鬼!”
慧持冷聲道:“隨你怎麼說,事實就是事實,鍾不離已經墜入魔道,這已經無法改變,是魔,就應該無理由鏟除!對麼?”他看了惠德一眼:“惠德師叔?”
惠德麵色越發冰冷:“如果我說不對呢?”
慧持猛然道:“那你很有可能是和鍾不離也有牽連!”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瞬間安靜了數秒,接著還是被惠德一聲大笑打破:“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呢慧持,哈哈,如你這樣說也有幾分道理。畢竟麼,鍾不離是在我那幹了三年雜活,如果他是魔人的話,我是沒有理由察覺不到的,如此想來,我確實是和魔人有關嘍,對不?”他目光逼視慧遠:“當今大佛寺住持?”
慧遠一怔,為難道:“師叔你這又是何必呢?師侄在此勸您一句,為了一個魔教妖人這樣做真的不值得。”
“不值麼?”惠德環首看了一圈:“但是我覺得值,他就值!我和你們說實話吧,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這個給我戰戰兢兢打了三年雜活的鍾不離來的!可是我來遲了,我來遲了!我告訴你們,告訴你們這些所謂正道巨擎,所謂的慈悲佛子,他——鍾不離,雖然不知為何變成了魔人,但是我能肯定,以我五百年的道行肯定——一切全是假象,一切都有幕後黑手的操縱!而鍾不離的死,他是自殺的,這一點你們知道我是什麼想法?”
慧遠慧海慧明都是麵色難堪,不知所措起來。
“我覺得他的死不值!但是他選擇的方法卻是對的!因為,他雖然軀殼被玷汙了,可他的內心沒有!”
“現在,我要帶著他的屍體和法心離開這裏,有誰想要阻攔的盡管上來!我隨時奉陪!”
惠德渾厚嘹亮的嗓音傳遍整個大殿,法心有點默默然地站在他旁邊,突然覺得這個平日裏性格無常的老頭子其實挺可愛挺高大的。
下一刻,大佛寺管事的所有僧人全都注視著惠德,沉默中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對立,隻在一朝。
為了,並不突顯的正義。
“師叔,你……。”慧遠哀歎一聲,卻是再也說不出下句。
倒是慧持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他目光直視著惠德,心中卻是冷笑連連,接著,他開口道:“師叔如果認定了這件事,那我們做晚輩的也無力阻攔你的腳步,於情於理,我們也不應該阻攔你的腳步。但是,身為大佛寺禁律院長老的我,不得不把這個惡人做到底——如果你們走出這個大殿,便等同於自行退出大佛寺!從今以後,再也不是大佛寺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