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畢,法心一腳邁出房間,便在這時,他聽到了孟平的一聲痛呼。
“啊!……”
法心心頭一涼,接著大步跑進廚房一眼將整個事件收入眼底,之後便呆立在了原地。
孟平雙手抱頭蜷縮在地上,宋鍾蔣大麻強胡舟四人則是圍著他惡狠狠地用腳踹著,一邊踹還一邊罵:“好你個狗東西,竟然敢指使小幸往我們飯裏撒尿,你是不是活膩歪了恩?活膩歪了自己找個懸崖跳去,別他媽給這犯賤!”……
辱罵聲附和著孟平的痛呼聲不斷刺激著法心的耳膜,一時間法心隻覺得天地都在旋轉,腦袋嗡嗡作響,眩暈中他看見——小幸站在一旁呲牙裂嘴大喊大叫,顧磊呆坐在一旁麵無表情。
“住手!”
他終於忍耐不住喊出了聲:“你們這樣會把他打死的!”
聲音落下,四人頓時停下動作看了過來,宋鍾大笑一聲道:“我當是誰啊,原來是法心!嘿,你們怎麼停了,繼續打,繼續給我打!別忘了他可是在我們飯裏動了手腳的!”他剛和法心打了個假惺惺的招呼,便出聲嗬斥其餘三人繼續毆打孟平,然後大搖大擺地朝法心走了過來。
法心冷冷得看著他,清秀臉以被怒火憋得通紅:“我讓你們住手!”
宋鍾吆喝一聲,道:“別聽他的,繼續給我打!”然後麵對法心,黝黑的臉麵上寫滿不屑:“我說你這個一層的垃圾難道也想和我作對?”
法心雙拳緊握,指甲都要陷入肉中:“和你作對?我想你不配!有種你就在這兒等著,等著我稟告惠德師叔你們的惡行!”
法心此時幾乎要被兩種思想撕裂了,一種思想不斷的吼著——豁出去和他拚了!豁出去和他拚了!而另一種思想卻理智的告訴他——你不行,你不能和他動手,你的修為才一級,你如果出手不但不能解救孟平,反而會將自己也搭進去!
最終,還是理智獲勝了,法心扭頭就要向藥殿跑去,可顧磊冰冷的聲音卻突然響起,法心聽罷這句話後,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我勸你還是不要去的好,你知道這件事的起因麼?”
“起因?難道不是你們的惡性麼?”
“我們的惡性?哈哈!”宋鍾打斷了法心和顧磊的交談,猖狂道:“你可知道孟平做了什麼嗎?他竟然指使小幸朝我們的飯裏撒尿!你知道嗎?要不是胡舟正好撞見,我想今天所有的人都要吃尿做的飯了!”
“你血口噴人。”法心嘴上這麼說,但心裏卻瞬間涼了下去。今天因為和孟平討論耽誤了起床時間,孟平是直到鍾響以後才起的床,他應該知道晚起的時候不該做那件事的,可此時卻被抓個正著,這可如何是好……
“我血口噴人?好好好,是我血口噴人行不?”宋鍾鄙夷地看著法心:“你小子和孟平向來走得近,當然幫他說話也行,你說你的我管不著,你要去告狀也盡管去,我絕不阻攔。”
宋鍾說完扭頭重新走到孟平身邊,然後挑釁似的看了法心一眼,接著抬起腳重重地踢在孟平的背上。
法心的手滲出血來,小幸這時蹲在他身旁一聲不吭,它顯然明白了自己犯下的錯誤,並且是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
法心就這樣看著,他的目光和孟平的目光連在了一起,長達兩個月的同床友情早已是讓兩人互相讀出了對方目光中包含的意義。
法心說:“我快要忍不住了,我的心在顫抖,我的腦在呼喊,我要衝上去,我要衝上去和他們拚命!”
孟平說:“不要,千萬不要!你不可以衝動,絕對不能衝動!我,我沒事的,最多就是在床上躺幾天,他們還不敢要了我的命,嗬嗬,你先走吧,不要看了,怪血腥的……”
法心的視線模糊了,孟平的視線暗淡了,鮮紅的血不斷從法心地手中溢出,也不斷地從孟平的口中湧出。終於,法心背過了臉,孟平暈了過去……可惜,他們都沒看見,從法心手中溢出的血和孟平口中湧出的血順著凹凸不平的地麵緩緩流著,並最終彙到了一起,而彙聚的地麵上,站著丹獸小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