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
墨宇川醒悟之後撕心裂肺的叫著梅姨,推開麵前的墨宇鑫爬到梅姨身邊,雙手顫抖著擁住梅姨瘦弱的身軀。墨宇川心裏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撕裂之感,痛的不能再痛。那個養育了他們二十年的人,無怨無悔的付出所有的疼惜,墨宇川想要一輩子孝敬的人,死在自己一直捧在手心裏的墨宇鑫手裏,死在這偌大的英國倫敦,再也不能活著回去最熟悉的地方。墨宇川曾經心涼過,疼痛過,絕望過,可是比起梅姨被墨宇鑫一刀刺在胸口時的感覺又算得了什麼?墨宇川要感激一生的人最後的下場隻是這樣。
墨宇川,你是這世界上最無能的人!墨宇川,你從沒真正保護過任何人!墨宇川,你心中所想的再好也不過是一場虛幻,你人生中拚命想要抓住的都在失去,你做的最沒有意義的事情就是你以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對重要之人的保護。
梅姨的死讓墨宇川對人生質疑,對自己質疑。墨宇川深惡痛絕自己的無能,這糟蹋的人生令墨宇川連悲傷的感覺都不存在了。這一刻她隻想緊緊抱著這個對她深深疼惜的人,吸取她身上最後的溫暖。長孫明子曾經說,墨宇川如果加入沽名莊,那麼也許就會失去,失去墨宇鑫,失去長孫明子自己。隻是那時的墨宇川以為,前行是為了更好的擁有,她以為隻要可以治好墨宇鑫就什麼都可以。墨宇川第二次後悔,後悔不該選擇以墨宇鑫的治療加入沽名莊。支撐著她前行的人都離開了,那她還有什麼理由繼續走下去。長孫明子不在身邊了,墨宇鑫變得陌生了,現在連梅姨也死去了,墨宇川在崩潰的邊緣遊走徘徊,想要長跪於此再也不去行走。
“墨墨?”
塞聞很不適宜的出現,看見墨宇鑫縮在一角不敢動彈,看到墨宇川抱著梅姨的身體久久不動,看到血染紅了墨宇川衣服,看到墨宇川雙眼無神的直視前方,這樣的場麵很快讓塞聞意識都發生了什麼。越過墨宇鑫,走到墨宇川身邊蹲下輕輕的呼喚。可是墨宇川抽離的魂魄無法回應。
塞聞懊惱不以,為什麼之間他要離開這裏,為什麼他不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為什麼他現在才回來!塞聞深深的責怪起自己。他還說要幫墨宇川解決所有問題,可是他都幹了些什麼,什麼也沒有做到。塞聞想要去安慰,想要去撫平墨宇川的創傷,可是麵對此時的墨宇川,像這樣的事情塞聞也無法做到,於事無補的情緒讓塞聞從沒像現在這樣感到挫敗。
“塞聞……”
過了很久,久到梅姨的身體已經冰冷,久到墨宇川已經無法站立,久到墨宇鑫已經停止哭泣,也久到塞聞以為墨宇川再不能回應的時候,墨宇川輕輕的突出兩個字,真的很輕。如果不是塞聞離的這麼近他根本就聽過墨宇川的聲音。
“墨墨。”
“塞聞,你幫我把梅姨換身幹淨的衣服好嗎?”
墨宇川依舊維持著先前的姿勢,沒有去看塞聞。聽到墨宇川要求,塞聞怔了怔。然後點點頭準備去拿幹淨的衣服過來,卻被墨宇川反手抓住。
“不要在這裏,這裏很髒呢。”
“好。”
塞聞輕輕的應了一聲,起身把墨宇川懷裏的梅姨抱過來,轉身離開房間。
墨宇川看著空了的手臂,輕輕的笑了起來,轉過身對墨宇鑫招了招手。一直注視著姐姐的墨宇鑫立馬就爬到墨宇川麵前。看到墨宇川的笑他以為墨宇川是原諒他了,他也高興的對著墨宇川笑了。完全沒有一絲對自己殺死了那麼愛護自己的人的愧疚,完全沒有。墨宇鑫不是冷血而是無知。治療好的墨宇鑫對很多情感還很陌生,也並不知道梅姨對自己的人生貢獻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