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宋提點,隻是老夫這病,宮裏問起來......”
“大人放心,下官心裏有數。”
“這就好,實在麻煩了。”
就在二人交談之際,門外有禦醫跑了進來,顧之章身子一滑,像是條泥鰍似的癱在了床上,又昏迷不醒。
禦醫說道:“提點大人,宮裏有人來了,讓您去一趟。”
宋啟思眉頭一皺,問道:“哪邊的?”
“司禮監馮公公傳的話!”
宋啟思麵色一寒,看了眼顧之章,然後起身朝司禮監而去。
司禮監內,馮保保站在院子裏,遙遙的見到了宋啟思前來,就滿臉含笑的上前。
“哎呦,有勞太醫院提點專程跑一趟,咱家惶恐。”
宋啟思趕忙彎腰施禮道:“公公言重了,聽公公調遣,是下官的福分。”
馮保保微笑不語,將宋啟思引到了司禮監裏頭。
新蓋好的裏屋,陽光總是稀少,顯得屋子裏陰沉沉的。擅長陰陽五行的太醫有些難受,這裏陰氣太重。
小太監上了茶,宋啟思禮節性的掀開了碗,又重新擱下。
馮保保瞥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說道:“宋提點,顧大人的病,怎麼樣了?主子們可是關心的很。”
宋啟思麵露正色的說道:“太醫院目前正在竭力施救,但依下官之見,情況實在有些不容樂觀。”
馮保保的眉頭一皺,很快又複歸平靜。
他歎了一口氣,“顧大人啊,可是我大梁的肱骨重臣。”
“是是是。”宋啟思一連點頭,臉上卻出了汗。馮保保看到了他臉上的汗,“喲,瞧給宋提點熱的,來人啊,給咱大人把窗子打開,透透氣。”
窗外的寒風吹了進來,不知為何,今日的司禮監沒有點火爐,顯得十分的冷。
宋啟思坐在冷板凳上,脊背迎著寒風,冷的不行,臉上卻依舊在冒汗,熱的不行。
他很矛盾。
馮保保起身站在了窗前,望著窗外陰沉沉的天,說道:“本公公什麼不知道啊!”
噗通一聲,宋啟思跪在了地上。
馮保保轉過身來,微微一笑,“哎喲,宋提點,瞧把你嚇得。”馮保保扶起了宋啟思,讓他坐下。
“本公公方才說笑呢,本公公哪能什麼都知道啊!”
“公公說得對,公公說得對。”宋啟思一邊擦汗,一邊附和。也不知道是附和前麵說的,還是後麵說的。
馮保保說道:“瞧著宋提點臉色這蒼白的勁兒,估摸著是昨夜沒睡好吧。”
宋啟思一怔,心裏一緊。昨晚上他在顧之章府上,一宿沒睡。
“那本公公就不強留了,宋提點回去好好歇著,別整天給人家治病,把自己給耽擱了。”
“是是是。”
宋啟思走後,在司禮監的門前摔了一跤。
一個時辰後,小太監走了進來,說道:“總管,這是太醫院的提點宋啟思遞上來的辭呈。”
馮保保對那辭呈看都不看一眼,冷笑道:“這廝也是聰明,但這樣一身高超的醫術,走了倒是可惜了。”
“公公的意思是?”
“軍中不是還缺個軍醫嘛?”
“小的這就去辦。”
......
林昌黎回到了林府,正在刺繡的林夫人望著早歸的丈夫,起身說道:“今兒個怎的回來的這樣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