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做什麼?快起來……”他忙伸手將她扶起,語氣像鉛塊般沉重,“這孩子的親生父親是銀修羅?”

蘇戀月手按在小腹中,像在吸取孩子給她的勇氣。

“是的,他就是妾身曾跟你提過的雲弟,我本來以為他早在十二年前死在斷崖之下,後來才知他尚在人間,妾身……”

他抬起手打斷她的話,“細節就不用說了,依我猜測那天抓走你的想必和他有關,否則你斷不可能懷了他的骨肉。”

蘇戀月垂下粉頸,無言以對。

“如果我願意原諒你,可是有個條件,你肯不肯答應?”他諱莫如深的問。

她憂喜參半,“什麼條件?”

“我要你拿掉肚裏的孩子。”他平淡無波的說。

蘇戀月如遭雷殛的抱住自己的肚子,連退兩步,“不!這是我的孩子,我絕不會殺了他,天哥,你一向寬大為懷,絕對不會這麼殘忍對付一個尚未出生的嬰孩是不是?孩子是無辜的,求求你讓我留下他,妾身一生一世都會感激你的,我求求你……”

“他不是我羅家的骨肉,憑什麼要我認他?”他無情的說。

她慘白著臉,身子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老爺,妾身不求你認他,隻要讓我生下他,然後另作安排,絕不會讓老爺蒙羞,求你大發慈悲可憐這個孩子,不要逼我拿掉他……”

羅皓天繃緊五官的線條,沒有一絲軟化,“不行!雖然我原諒你曾經背叛過我,可是並不代表能看著他在你腹中一天天長大,我想天底下沒有一個男人能辦得到,所以我非要你拿掉他不可。”

“不……”她淒厲的大叫一聲,“誰敢碰我的孩子,我就跟誰拚命。”

他眼神複雜的瞅著她極力保護孩子的模樣,“你之所以堅持留下他是因為孩子本身,還是因為他是你和所愛的男人的親骨肉?”

蘇戀月一逕的垂淚,她能怎麼回答他呢?說是,她無心再刺傷他一次,說不是,又是違心之論,這麼簡單的問題,卻在心中百轉千回也說不出口。

“我明白了,我真是白問了。”羅皓天自嘲的笑笑,“既然你已經作了選擇,那就別怪我沒有給你後路走。”

她茫然的揚起頭,睇著他從衣襟內取出一封信,她接過信,一看信封上寫著「休書”二字時,整顆心都涼了。

“老爺……”她手上的信也隨著飄落在地。

他勃然大怒的喝道:“不要叫我!我們羅家沒有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媳婦。”

蘇戀月緊閉起雙眼,任眼淚滾滾滑落。

“我已經不想再看見你這張臉,給你三天的時間整理行李,時間一到馬上給我滾出赤霞莊。”羅皓天背過身不再看她,所以誰也沒瞧見他此時臉上的無奈。

她緩緩的蹲下`身撿起那封休書。

“天哥,以後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對不起,給你帶來這麼多麻煩。”千言萬語也隻能化成一句“對不起”,她每走一步,那腳步就像綁著鐵塊,重得抬不起來。

羅青瑜從另一個門進來,兩眼腫得像核桃,盡管曾經非常恨她,可是兩人似母女又似姊妹般的相處了十多年,感情不可說不深厚,如今就要分開了,才發現自己真的好舍不得。

“爹……”她哭得涕淚縱橫,“您真的要趕月姨走嗎?我不要她走……”

羅皓天眼圈微紅,“爹何嚐又願意呢?”

“那您就叫月姨別走嘛!您可以認她肚子裏的孩子當義子,我也會把他當弟弟或妹妹一樣看待,您就別讓她走,留她下來好不好?”

“傻孩子,事情若是這麼簡單就好了。”

“是很簡單呀!”她不明白哪裏困難。

他仰頭喟然長歎,“她始終愛的人都不是爹,即使勉強留住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何況如今又有了孩子,唉,爹還能再爭下去嗎?”

羅青瑜想想也對,“爹是不忍心拆散他們一家人是不是?”

“一家人本來就該生活在一起。爹是最了解親人分開的痛苦了,死別已是難忍,生離而不能相見豈不是更痛苦,爹想了又想,到最後隻有這個法子可走。”

“爹好偉大。”她崇拜的說。

“這不叫偉大,應該叫君子有成人之美。”

“那您怎麼不跟月姨說清楚,還故意說要拿掉她的孩子,害她哭得那麼傷心。”

羅皓天笑了笑,“我和她做了十年的夫妻,難道還不夠了解她的個性嗎?爹要不用這種激烈的手段逼她走,她一定會委曲求全的留下來,那麼做隻會讓更多人痛苦,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