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受形命如電 晝夜流難止 已生皆有苦 孰能至不死
搜索關鍵字 —— 永寧,胤禟
作品類別:古風-宮闈情仇
【書名】生死書
【作者】雙色玻璃麻花
【正文】
1
媽媽常說我的命裏有驛馬,主奔波遷旅。
自從2年前,我突然昏倒在手術台上後,就再也沒有回醫院上過班了。
我得了白血病。
拒絕了醫院的治療,我悄悄地卷了行李開始四處遊蕩,踏山玩水,心情坦然而平靜,人在生命的倒計時中,總是分外的賣力的活著每一天吧!爸爸媽媽悲憫的縱容著我的小幸福,看我的臉上永遠是溺愛的微笑。
沒有自由快樂,縱是活滿百年,也是無趣吧!
我隻是有些小煩惱——因為有時會不由自主流下鼻血,對一個愛惜外表的人來講,很是有些難看。
8月17號,我突然動了念頭,想去看看木蘭秋獮的圍場。自從看過一期《國家旅遊地理》,蒙古、草原就像前世的鄉愁一般牽引著我,讓我衝動惦念。
一路的青山疊嶂,滿目蒼翠,正是塞外好時節。車子開得飛快,心心念念的木蘭圍場離我越來越近……
八月壩上的夜晚已經寒氣逼人,一群人鬧哄哄的扯出羊來要烤了吃,雖做了多年的外科,我卻忍受不了這血腥殘忍的場麵。自己裹了毯子,抱著膝蓋躲在角落裏,望著蒸騰的篝火發呆。套馬竿的濃烈也抵不過徹骨的心痛,眼淚在心裏慢慢滑落。廣闊的克什克騰草原,寂寥蕭索的夜空,一草一木,一樹一石, 我來作什麼?為什麼心中滿是近鄉情怯的傷懷?
淚眼婆娑中,一個穿了蒙古袍的蒙族小夥子慢慢分開了人群,攏住了我的肩膀開始在我耳邊用蒙語低低的吟唱著歌曲,人們開始哄笑,而我,卻連一個字都聽不懂。借了酒力,我閉上眼,靠在他的肩上。有什麼不好,嗬嗬,天下大同、太平盛世、蒙漢一家麼!
悲哀,沒頂而來。
我救得了別人,卻無法掌控自己的命盤。
惟願以後,能把自己拋灑在這裏和花海做伴,一個人,靜靜的…
口中和了節拍,昏然默念:
“實迷途其未遠,
覺今是而昨非。
……
不如歸去” ……
2
碧空如洗,清澈明亮,絲絲的雲朵漫不經心的緩緩流動。
甩了馬鞭的牧民攆了馬群呼哨著,直奔草原深處而去。
我恍惚地站在帳篷外,望著眼前兀自涼去的火堆灰燼發呆,昨晚的一切仿若幻覺,暗香浮動的舞者,高亢嘹亮的歌喉,垂了流蘇的白綢哈達……
不過是一場的宿醉,怎麼醒來時,我已經躺在據說是蒙古土謝圖汗旗丹津多爾濟貝勒家烏仁圖婭格格的羊毛氈床上了?而今天,也不再是公元2006年8月18日,而是大清康熙五十年六月十八。
正午的太陽正焦灼的曬著我,讓我的額角沁出汗來,雙顴火辣辣的脹熱,伸出一隻手,分了五指,向了天空,光線穿透表皮,隱隱看見指間紅潤的血色。
我輕嗜了一下指尖,不由地皺眉咋牙,很疼。“原來不是夢!”腦中轟然。
時空交錯的片刻紊亂,我竟與另一個身體交換了靈魂?難道,原該我還要繼續我的生存麼?爸爸媽媽,你們應該在為找不到這個我而心碎神傷吧!心中悲愴難抑,紅了眼眶。
“格格,回吧,您都立了大半日了。剛剛烏力罕來傳過話,說貝勒爺才從烏珠木沁回來了,夫人這會子正備午膳呢!特要奴婢請了格格過去。”身後一個溫潤恭順的聲音傳來。“哦……”我還過神來,應該是在對我說的吧!扭轉頭來,一個穿了淡綠袍子,圍了塊同色頭巾的女孩子正以手撫胸,恭身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