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裏看出什麼了?他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機遇正好。”
機遇?在體力即將極限的時候正好刮那種風的機遇嗎?弗勞爾皺了皺眉。他本來認為,如果是新開發的,那就說明了不二超乎常人的潛力;而如果是被逼出來的,這效果就要稍微打個折扣,但依舊說明了不二深厚的實力,還說明了自己在球場上對他的威懾力有限。結果回答是機遇……是說機遇隻會留給準備好的人嗎?反正如果實力跟不上的話,風怎麼刮都沒用吧?
嘖,白問了。弗勞爾一下一下地拋著他手裏的球,不管是怎樣,他迎頭趕上就對了吧?
很快,不二就發現,弗勞爾的反手位比半年多前好多了。想再像以前那樣抓住這個弱點打的話,實現起來更有難度。還有海神之怒,準備時間變得更短而更具有隱藏性,隻可惜還突破不了他自己的蜉蝣籠罩。蜉蝣籠罩這招實在太好用了,想在旋轉上勝過他,隻能在基礎旋轉技巧上全麵超過自己才有可能。弗勞爾最大的進步還是在比賽節奏的操控上,以前是有規律的快慢,現在完全是無規律狀態;而且前後左右變化極快,攻擊點很難預測,速度則更上一層樓。
短線飛快,長線後場,扣殺有力——不二回過味兒來,眼睛亮了亮。他見過弗勞爾的這招數,在他後期的比賽裏。這招的優勢很明顯,長短結合,掌握比賽節奏,讓對手疲於奔命。這依靠選手掌握比賽局勢的基礎之上,無論是小球還是長球,都有可能成為得分點。在球場上的對自己和對手精神狀態的洞察力就成為了一項非常重要的因素,因為能做到這點的人幾乎都是久經沙場的老選手。弗勞爾的這項技巧在成熟時期相當具有威脅性,隻不過現在他還年輕,不能做到完全地掌握和預測不二的想法以及接下來的可能球路。
“哇,長球!”弗勞爾發了一個長斜線球以後迅速上網。
“跑位太快了!”不二倒著往後連退好幾步,揚手直球。
“馬上變了扣殺!”弗勞爾已經跑到了網前,從很低的高度往下壓拍子。
“這網前橫削,角度還是那麼刁鑽啊!”不二早就看出了他的意圖,早在回球之時就開始帶球往前,對於很快又飛回來的網球反手一拉。球擦著網落到了對麵,貼著中網斜滾了下去。
賽場上兩人一來一往,觀眾們時而讚歎時而震驚。
不過就算這樣,單純的招數威力也已經初見成效。弗勞爾這招在以後被媒體稱之為加榴炮,它是加農炮和榴彈炮的集大成者——加農炮發射仰角較小,彈道低平,炮彈膛口速度高;而榴彈炮彈道較彎曲,彈丸的落角很大,接近沿鉛垂方向下落。這就意味著弗勞爾在使用這招的時候,既能打平球又能打高球,既能削小球又能轉扣殺。弗勞爾比之前早兩年顯出了新招數的雛形,想也知道是什麼原因。
不二看出端倪以後愈發小心。弗勞爾對持續起效的招數有偏愛,隻能在節奏□控之前打死他的回球,或者反過來把局勢緊緊地握在自己手裏。首選當然是後者,穩妥而有效。誰也不能保證弗勞爾不會在比賽裏突然領悟到某個真諦而馬力全開什麼的,適當蓄力才是正途。
所以,弗勞爾前場平球,不二就回他一個後場旋轉;弗勞爾網前小球,不二就一拍挑高——他開始反擊了,反正哪兒麻煩往哪兒打,要疲於奔命也肯定不是他。
“周助挺有頭腦。”跡部智子坐在貴賓席前麵,下了一個斷定。她雖然不打網球,但是思維清楚,相當擅長觀察分析局勢。之前她也見過不二,隻覺得進退有度溫和知禮,不過在現場看不二比賽還是第一次。
“那是自然,老爺子親自看過的還會有問題?”一邊的跡部景仁一聽就眉開眼笑,仿佛兒媳誇的是他似的。他有預感,這絕對會是曆史性的時刻,讓管家去訂票的時候才知道,有這種預感的不止他一個。“不錯吧,伊薇特?”他又轉頭去詢問自己的老伴兒,一臉邀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