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李決正靜靜地躺在床上,還屬少年的不成熟臉龐上,即使在沉睡中,依然可見那份純真與執著。睡夢中的他,似乎遇到了什麼,那張臉偶爾地一動一動,那神情是害怕,是自卑,又或者是開心,興奮,沒人知道。誰可知,在四殿六年中,他的心中到底承受著什麼,整個神劍盟或許隻有在無望崖下那怪人前輩麵前,他才能真正的放開所有,可是這一刻,他離怪人前輩依然是那麼遙遠。
影詩雨就坐在床的一邊,臉上沒了往日的活潑,她隻是靜靜地看著窗戶,怔怔地,不知在想什麼。
“花……送給你…花……”突然,沉睡中的李決發出了聲音,那聲音斷斷續續,就似在夢喃,而同時他的雙手胡亂地動著,仿佛想抓住什麼,不一會竟是直接抓住了影詩雨的手,然後緊緊握住,嘴中依然在喃道:“花…送給……你……”
被李決突然抓住手,正在怔怔出神的影詩雨一下子清醒過來,本能地她一怒,但一看到李決模樣,接著再聽到他嘴中喃喃的話,不由地,她便想到了那株幽蘭花,隨之,隻聽她哼了一聲也沒有掙脫,但隱約間,似乎可見她的臉有著微微地發紅。
抓住影詩雨的手,不一會,李決便安靜了下來,而緩緩地他也睜開了雙眼。第一時間,他感到手中一片柔軟,滑膩,費力地看去,一看之下,他不由大驚,連以極快的速度鬆開了手。
這時,影詩雨也發現李決醒來了,本能的,她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也很快地收起了手,臉上卻是明顯可見的更紅,但隨之卻是道:“不要多想了,我是看在那朵三葉五瓣的幽蘭花的麵子上才來看看你的。”
李決的臉也有些紅,有些尷尬,但聽影詩雨一說,他的心中卻是不由地一陣溫暖,道:“謝謝你。”
“不用謝我,先顧著你自己吧!”影詩雨說了一聲,便將頭移開,讓人無法看到她的表情道:“即使有流雪姐送來的上等靈藥,你也要在床上躺上半個月。”
“流雪。”聽到這這兩個字,李決才猛然想到昏迷前的那一幕,頓時,他的心中不由地一陣難受,神情也黯了下來,不由自主地問道:“她來過。”
這一刻,影詩雨也不知再想什麼,頭也不轉道:“當然,不是流雪姐帶來的一些上等靈藥,你身上的傷會好這麼快。”
李決聽此,隻是點點頭,可突然間,他的心中卻是一驚: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一提起流雪,自己就如此的慌張,難道?李決心中一驚,害怕一般,強迫自己不再想下去,他終還是一個未成熟的少年,那複雜的感情,他無法弄得太明白,對流雪,是感激,還是其它,他徹底亂了。
感到李決不說話,影詩雨突然地就轉過了頭,她本就天生開朗,短暫的不適應後,她頓時又恢複了本來的性格道:“不用擔心,看你采了一株三葉五瓣的幽蘭花的份上,等你傷好了,我帶你上左峰好好教訓一下那幫畜生。”
聽此,本亂成一團的李決不由一愣,看著眼前那樂觀開朗的一張臉,他不由地感到一種親切,連心情也好了不少,隨之點點頭。但沒注意動作一大,頓時扯痛了傷口,臉部一扭,身上一些還沒有凝成疤的地方立刻又滲出了一些血絲。
影詩雨見此,一陣氣惱李決不小心,但還是拿起一塊棉巾沾了一些藥水,為李決擦起身上的傷口來。
兩人距離一近,李決頓感一陣淡淡的清香飄過鼻尖,當下身體不由一顫,心跳也立刻不知為何的加速。他不知自己臉紅了沒有,但感到渾身發熱的他還是緩緩將頭扭到了一邊,不讓影詩雨看到。
李決一動,本來還沒感到什麼的影詩雨立刻察覺到了兩人似乎靠得太近了,臉一紅,立刻站起了身,就向屋外走去道:“我都忘了,這還有二十多個大活人呢?”
走到門口,影詩雨突然又轉身,臉上的紅色微退,一把將棉巾扔到李決身上道:“可要給我快點好過來,我們也好早點上左峰去教訓那些畜生。”
棉巾砸在身上,正好碰到李決的一處綻開的傷口,頓時引得他吃痛地一咧嘴,但同時他也笑著向影詩雨點著頭,看上去那表情就古怪至極了。
影詩雨看去,不由忍不住地“撲哧”一笑,然後轉身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