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急道:“公子,快!阿來不是好人!我怕娘娘會出什麼事……”
“你剛醒,身子虛的很,先喝點藥吧。”藍子軒把碧玉的手從袖子上拉下來。正在這時,阿來從外麵走了進來。子軒皺眉道:“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讓你一路跟過去嗎?”
“今日不同往日,阿來十分擔心大人的安危。”阿來麵無表情地說,“況且,如今阿來跟與不跟,沒什麼分別。”
子軒歎了口氣,因為他知道,阿來說的是實話。
“阿來,你…!”碧玉一看到他進來,就驚慌不已。
“他下手重了些,不過你沒什麼大礙。放心,沒事。”雖然籃子軒是在安慰碧玉,可這話聽在碧玉的耳中,仿佛變成了魔音。她先是有些茫然地看了看他,接著,眼神中的恐懼越來越濃:“公,公子,你,是你……為什麼?!”
子軒想扶起碧玉,她雖然身子在微微發抖,卻仍然敏捷地躲開了他的手。
子軒的目光突然變得淩厲起來,而阿來此時身形一晃,站在了碧玉身後,右手離她的天靈蓋隻一寸距離,一切,蓄勢待發。他怎麼做的原因很簡單,剛才他已經在大人的眼中,看到了明顯的殺意。可子軒突然抬了抬眉頭,示意阿來退下。阿來輕點了一下頭,收手退後。
這前後不過眨眼間的工夫,碧玉已經在生死之間轉了一圈兒了,隻是她自己還沒察覺而已。她依然緊張提防地看著籃子軒。後者早已斂去了剛才外露的殺意,溫和地一笑:“你先坐下。我正好有些東西要給你看。”
碧玉遲疑了一會兒,這才戰戰兢兢地扶著桌沿坐下。她看見子軒從袖子裏拿出了一件東西,隨著幾聲“叮當”響過,一個銀質的長命鎖出現在她眼前。這是一個樣式簡單的銀質的長命鎖,叮當聲是從上麵墜著的幾個小鈴鐺,互相碰撞而發出的。
房間裏一陣靜默,子軒滿意地看見碧玉雖然力持鎮靜,可她臉上的血色在見到眼前的東西的那一刹那,就退得無影無蹤。
“我想,這是你家的東西,”他微笑著把長命鎖放在她麵前,“現在物歸原主。”
碧玉伸手想去拿眼前的東西,可她雙手都抖得太厲害,抓了兩次才把它抓在手裏:“公、公子…”
“羅姑娘,伺候了雪兒這麼長時間,你辛苦了。”子軒倒了杯茶,舉起來輕抿了一口。他剛放下茶杯,碧玉已經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她兩手抓著長命鎖,上前一步,走到子軒麵前,然後一下子就跪了下來,顫聲道:“求公子看在奴婢多年來對小姐忠心耿耿的份上,指點奴婢弟弟的下落。”
子軒並不著急,等了一會兒,才彎腰攙起已經淚流滿麵的碧玉:“你和他已經失散多年,若想馬上見麵也是不容易。不過我確實有些他的消息。”他的溫和地看著眼前碧玉,她半垂著臉,雙手將那長命鎖緊緊握在胸`前,壓抑著的哽咽聲不停傳來。
“隻要你聽話,我自然會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他的聲音,很柔和。
碧玉輕輕點頭,淚水不停地滴落在衣衫上:“公子有命,奴婢不敢不從。隻是,”她抬起頭,用一隻手抓住籃子軒的衣擺,近乎絕望地說:“公子,娘娘是你唯一的妹妹啊!你不能……”
“你管得太多了!而且,雪兒她也不會有事的!”子軒猛一甩袖子,摔開碧玉的手,語氣有些粗暴且不耐煩。他轉身對阿來說:“看好她!”然後便快步走了出去。
正是春天的晌午,溫暖的陽光灑在人身上,舒服無比,可子軒卻覺得今天的陽光,太刺眼。
“備轎,即刻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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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找到?”穆容成正低著頭批折子。
何鴻心驚膽戰地抬眼看了看皇上,咽了口唾沫才道:“奴,奴才們在京州城四門沒日沒夜地守了三天,一無、一無所獲。”話音越來越小。
一聲清脆的“劈啪”聲突然響起,頓時把何鴻嚇得一哆嗦。原來是穆容成把手裏的玉筆杆捏斷了。何鴻看見皇上雖然沒抬頭,可額角的青筋,卻突突地跳個不停。
沒找到!沒找到!!沒找到!!!已經把京州城和周邊一百裏搜了三遍了,就算是隻螞蟻,也該翻出來了,如今卻沒有一點兒藍雪的消息!穆容成把手裏的斷筆狠狠地扔在地上。他隻覺得自己的心縮得緊緊的,而胸`前仿佛被堵了一個巨大的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把窗戶都打開!”這夾雜著怒氣的命令,把宮人們嚇得動作比平常快了三倍。窗戶全開了,穆容成站起來,在尚書房裏來回的走,卻仍然覺得氣悶難耐。
“莊子那邊如何?”沉默了好久,穆容成才開口問。他的聲音低沉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激動的痕跡。
“奴才已經封鎖了全莊,所有人等沒有允許,一律不許外出。”何鴻立刻上前答道,“與奴才一同派往四城門的小太監都是奴才的手下,很長可靠,皇上盡可放心。”
穆容成低頭看著何鴻:“若讓朕知道有任何人走露風聲,你就回去把脖子洗幹淨吧!”
“是!奴才遵旨!”這陰森森的話,嚇得何鴻把弓著的腰又壓低了三寸,身上的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