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後笑眯眯的轉過臉來,對我們說:“都免禮吧,來人啊,看坐。”
等我們都坐好後,她的目光挨個兒從我們臉上滑過。我微低著頭,把目光集中在地上的青石板上,雙手平放在膝蓋上,一動不動。
“好好!這次來的都是不錯的丫頭。你是惠蘭吧?你爹最近身體好嗎?”
“多謝太後掛念,爹爹身子硬郎的很。”嚴惠蘭趕忙站起來回話。
就這樣,她挨個兒問了在座的每一個人,除我以外。問完杜麗笙後,她端起茶抿了一小口,接著又說:“今兒本是吉日,可偏巧皇上那兒很忙,所以也就先由我來見你們了。”
“太後說那裏話,能先見到太後,是我們的福氣,高興還來不及呢。”嚴惠蘭柔聲說道。
“是啊。不過,太後,我們什麼時候能見到皇上啊?”薛丹盈仰著圓潤的笑臉問。
薛丹盈的母親,是穆容成早逝的母親的親妹妹,所以他們倆是表兄妹。這薛丹盈比我還小兩個月,看起來天真可愛。記得魏陽給我的資料上說,她是護國公薛甄的掌上明珠,個性天真活潑。
“也沒多久。你們就在我這裏先吃個便飯吧。哦,對了,前些日子,高麗進貢了一些珍珠粉,那麼多我留著也用不了。你們這些丫頭大好的青春,才是需要那東西的時候。秦寶,去給小姐們拿來。”
不一會兒,秦寶便手托著個黑漆描金的盤子,走了進來。那上麵是幾個寶藍色的小琉璃盒子。秦寶分別走到她們跟前,將圓盒奉上。可最後輪到我時,就沒有了。
“怎麼少了一盒?秦寶,你是怎麼辦事的?”高太後雖是說了質問的話,可語氣裏沒有一絲怒氣。
“奴才該死。請太後明鑒,庫裏的珍珠粉隻有這些了。”
“唉,看來我是老糊塗了。連剩下多少都不知道。”高太後歎了口氣說。
“太後千秋正盛,怎麼能這麼說呢?真是折煞藍雪了。其實藍雪正要感謝太後,我小的時候得過病,碰不得珍珠粉這類東西。剛才太後要賞賜時,我正愁沒法兒回絕呢。”我站起來,笑著對她說。
剛才閑話家常的時候,惟獨漏下了我,現在又忘了珍珠粉,明顯是故意的。看來她是想向所有人顯示,我的身份多麼不受重視。
“你是藍子軒的妹妹?恩,倒也懂得禮貌。”高太後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然後轉頭吩咐道,“叫他們準備開席吧。”
她又慈祥地衝高彤雲笑:“待會兒有你喜歡吃的清蒸鰣魚呢,你可要多吃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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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站起身來往偏廳走,就把我晾在那兒不理了。嚴惠蘭麵無表情,而杜麗笙則用透露著“你真可憐”的眼光看了看我,隨後也跟了出去。隻有薛丹盈經過我的身邊時,對我安慰地笑笑,小聲說:“一起走吧。”我笑笑,便和她一起走進偏廳。
長條桌子上已經擺滿了菜。高太後當然是坐在首位,其他人分兩邊落座,我還是一樣,坐在最末。秦寶先試了菜,這才雙手遞上象牙筷子。等高太後先吃了一筷以後,我們才拿起自己的碗筷。
這一頓飯吃得我是索然無味,連身子都快坐僵了,因為不能動作太大。好不容易熬到結束,撤下飯菜,換上香茶,那老女人才慢條私理的說:“我給你們分別分了院子,先住著,等到皇上給了你們封號,再搬到相應的宮裏去住。”
“謝太後。”大家一口同聲。
“好啦,我也有些乏了,你們先下去吧。”
“姑姑,雲兒還有話要跟您說呢!”高彤雲又湊到了她旁邊。
“好啦,那你就先留下吧。”她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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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領路的小太監一直往西,很長一段路,才走進了一處僻靜的院落。“藍姑娘,這馨雅園就是您住的地方。您的東西奴才們已經幫您搬進去了。”
“有勞你了。”我點點頭。這時,小桃從屋裏走了出來,“啊,小姐回來了!”
碧玉,春杏和小蓮聞聲,都跑了出來。碧玉最機靈,她掏出一小塊兒碎銀,掖到那小太監手裏說:“真是麻煩公公了。”
“哎!瞧您說的,咱是個奴才,可不就是為姑娘跑腿的。”他接過銀子,笑眯了眼。
“敢問公公尊姓大名?”我問他。
“藍小姐可太抬舉奴才了,您以後就叫小六子就成!”
“那小六子,謝謝你了。以後說不定還有麻煩的地方。”
“您這是哪兒的話。說不定過些日子,奴才就要叫您一聲娘娘呢!”我聽了,但笑不語。
等小六子走了,我看著她們問:“怎麼樣?你們在這兒都幹什麼了?”
“還能幹什麼?收拾屋子唄。”春杏撇撇嘴。
“怎麼,地方不好嗎?我看挺好的啊。”
這個院子不是很大,有些樹木和花草,但很得我心。因為這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