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官兵來回巡邏,神情緊繃。
梁仲禹已經讓燕闕帶走了安書,柳遲遲他舍不得帶走,加上在他身邊,柳遲遲才是最安全的,所以他留下了柳遲遲,隻是沒有想到,柳遲遲竟然會被挾持。
火把將黑色照的透亮,梁仲禹渾身壓抑著怒氣,站在院子外,看著房間中,南門禧將匕首放在柳遲遲的脖子上。
“放人。”梁仲禹緊繃著身子,語氣中滿是殺意。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繞過南門禧的命,這真的是他做過最後悔的做法。
這樣的人,就算是裴嘉樹舍不得,他也應該一早就殺了,不然哪裏還輪得到她在這裏作妖!
“仲禹,嘉樹來了。”燕闕在一旁說道。
盔甲碰撞的沉悶聲由遠及近飛快地傳了過來,裴嘉樹的視野之中終於看見了被南門禧挾持的他姐姐。
他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奶娘,你做什麼!你趕快放了姐姐!”裴嘉樹驚恐地喊道。
如果他姐姐傷了……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嘉樹……嘉樹,你真的不要奶娘了嗎?”南門禧看見裴嘉樹來了,眼中頓時亮了起來,但是聽見他第一句話就是讓自己放了柳遲遲,眼中的光又黯淡了幾分。
“沒有!我沒有不要奶娘,隻是我們之間都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裴嘉樹的聲音都幾分顫音,他看著鋒利的刀刃距離他姐姐纖細的脖子不過半寸的距離,他連呼吸都有幾分困難。
生平第一次,他覺得南門禧,還不如死了。
“反思自己?嘉樹,我已經反思過了,如果當初我沒有救柳遲遲,你就不會被她帶成這個樣子了,我好後悔。”
感覺到一旁的戾氣越來越濃,裴嘉樹小心翼翼地上前,他看到柳遲遲麵無表情著一張臉,就算是被挾持,眼中也滿是譏諷的神色。
他呼吸滯了滯,柔聲說道:
“奶娘,您不是最愛吃城南的那家桂花糕嗎?嘉樹給你帶過來了。”
南門禧聽到這句話,她的眼睛頓時就紅了,眼前一片模糊,她顫抖聲音喊道:
“嘉樹,你、你還記得……”
“我自然記得,奶娘在我心中的地位就跟母親一樣,拋棄自己的母親就是不孝子,我雖然也喜愛姐姐,但是我最愛的還是奶娘。”談話間,裴嘉樹已經走到了房門口,他動容地看著南門禧。
南門禧心緒波動太大,所以沒有看見裴嘉樹眼中的不耐與厭惡,柳遲遲卻看得真切。
如果說之前裴嘉樹隻是跟南門禧鬧開了,那麼現在,他是徹底對南門禧死心了,而這一切,都是南門禧自己作的。
“嘉樹……我……我其實也喜歡你的父王,當初你母親生下你的時候,卻說她已經愛上了柳溥延,她本想要帶你回去,但是你是你父王的孩子啊!怎麼能被寄養在柳溥延那個忘恩負義男人的身邊!
是我,嘉樹,是我把你留了下來,然後精心地照顧你長大,嘉樹,你說得對,我就是你的母親,我多想……多想當你的親生母親……”
南門禧眼淚流了一眼,裴嘉樹看著她的表情,聽著她的話,隻覺得惡心到了極點,他一直以為是母親把自己留下來的,原來,是她害的自己與生父相隔兩地,害的母親與自己分離,之後絕望地赴死!
南門禧在其中竟然扮演了這樣的角色!
她根本就是,殺了自己的母親!
當燕闕撲過去的時候,裴嘉樹立刻摟過柳遲遲,將她牢牢地抱在懷中,然後下一刻又被人推開,懷中頓時一空。
裴嘉樹抬頭,看見他姐夫一張冷峻的臉。
匕首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裴嘉樹看著被燕闕死死壓在地上,麵容猙獰。
“相公,先放我下來,我有話跟南門禧說,有些話,現在不說,之後可能就沒有幾乎說了。”
梁仲禹將她放在地上,看著南門禧的眼神仿佛在看著一個死人。
“你覺得嘉樹留在裴煒身邊,是對他好,可以讓他與裴煒父子相聚是不是?”柳遲遲低頭睨著南門禧。
裴嘉樹走到柳遲遲身邊,聲音亦是冰冷:
“那你或許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裴煒的兒子,我是柳溥延與母親的孩子,而你,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想要當我的母親?你配嗎?
喜歡裴煒是嗎?你這樣的人,也就配喜歡裴煒了,你可真讓我覺得惡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