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有說有笑,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直到一道焦急的聲音打破了寧靜的氣氛。
“姐姐!姐姐!”
柳遲遲看見裴嘉樹飛快地朝這邊衝過來,梁仲禹眉頭蹙了蹙,將柳遲遲攬過到自己的右側。
裴嘉樹衝到柳遲遲麵前,他上下打量了柳遲遲一番,然後終於舒了一口氣,話語像連珠炮一樣飛出來:
“我從燕大哥那裏聽到裴輕漪跟裴輕婕兩人把你推下水的消息,嚇得我直接趕回來了,姐姐沒事就好!嚇死我了!”
柳遲遲看著麵前的裴嘉樹,黑了一些,也長高了,整個人看起來精壯,站在梁仲禹麵前,隻比梁仲禹矮一些,臉上青澀的氣質也消了許多,神情堅毅,跟柳溥延有幾分相似。
原本裴嘉樹是跟南門雪比較像的,結果這一次回來,柳遲遲覺得他更加向柳溥延了,眼神溫和,但是渾身上下都是威儀。
她很滿意。
“姐姐沒事。”柳遲遲從容地說道。
裴嘉樹的眉宇間聚起幾分戾氣,他咬著牙,問道:
“如今裴輕漪跟裴輕婕兩人呢?”
“不知道,你問你姐夫吧。”柳遲遲聳聳肩,她是真的不知道,她發泄了一通就走了,之後的事情當然都是梁仲禹來處理的。
裴嘉樹看向梁仲禹,梁仲禹淡淡地說道:
“你先去洗一洗,身上臭死了。”
裴嘉樹頓時大囧,他直接快馬加鞭從西城衝過來,一連五天幾乎都在馬上,哪有時間休息……
這不來了京都就來找他姐姐了,哪有時間打扮喲!
裴嘉樹落荒而逃,柳遲遲清脆的笑聲讓他的耳根子都熱了起來。
裴嘉樹換了衣服,沒有再去找柳遲遲,他姐姐現在被他姐夫寵著,沒什麼大問題,倒是裴輕漪跟裴輕婕,媽的,這兩人是把他當死人嘛!敢這麼欺負他的姐姐!
結果還沒有等他走到裴輕漪的院子,他奶娘就攔住了他。
“嘉樹!嘉樹你這些天去哪裏了,為何不告訴奶娘?你知道奶娘有多擔心你嗎?我去問了柳遲遲,她也瞞著我,什麼都不肯同我說”南門禧憤怒地說道。
裴嘉樹錯愕地看著奶娘斥責他姐姐,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他常常聽奶娘說的是他姐姐不容易,要他好好待她,怎麼如今提起他姐姐,滿腹怨氣。
“我……”
“嘉樹,你告訴奶娘,是不是柳遲遲不讓你接近我?要你給我冷臉看?是不是她叫你疏離我的?!嘉樹,你告訴奶娘!”
裴嘉樹連日來的失蹤,加上柳遲遲的冷臉,裴煒的斥責,南門禧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崩潰了,終於裴嘉樹回來了,她要好好問一問!
“奶娘,不是的,姐姐根本不知道我去了哪裏。”裴嘉樹連忙解釋道。
“怎麼可能!柳遲遲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去了哪裏!嘉樹,你別被她騙了,她演戲可厲害了!”
“奶娘!”裴嘉樹嗬斥著打斷南門禧的話,他眼中滿是怒意,“姐姐被裴輕漪跟裴輕婕推下水這件事情,你知道嗎?”
南門禧一愣,臉色頓時有些心虛,她知道的,但是裴輕婕那個丫頭還來找過自己,想讓自己給她求求情。
“奶娘,你知道?!”裴嘉樹看著她的神色,心髒頓時縮緊。
“是、是輕婕要我幫她求求情……”
“你答應了?!奶娘,那是姐姐!你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你知道她懷著孕,被推下水可能一屍兩命的!”裴嘉樹的眼睛猩紅,看著南門禧的眼神都帶了幾分凶意。
或許是被這樣的眼神被傷到,南門禧突然吼道:
“柳遲遲壓根都不正眼瞧一瞧我,不管我是要跟她求情,還是要關心她,她有一分在乎嗎!當初把她從鬼門關拖回來的是我!”
“那是誰把她的推倒鬼門關的?恩?是她自己嗎?”裴嘉樹厲聲問道。
荒唐,荒唐至極!
難怪他姐夫會那麼厭惡奶娘,如果是他,撇去從小到大的感情,他現在也很厭惡南門禧!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處處設防,卻還指望對方對自己推心置腹。
南門禧慘白著臉色愣在原地,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裴嘉樹會對自己這麼疾言厲色,就算是柳遲遲也不曾如此,頂多是失望地看著她,然後漠然。
她感覺自己的心髒好似被紮了一刀,鮮血不斷地湧了出來,疼得她眼前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