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親王年紀也不小了,的確應該找一位王妃了。”
當時因為這句話,氣地胃疼。
“啊……這句啊……我當時瞧著曾小姐漂亮活潑,她一心一意地撲在你的身上,可以做很多我不能為你做的事情,當時我隻有幾個月好活,如果我真的死了……”
柳遲遲訕訕地住了口,她看著梁仲禹陰沉的臉色,半晌後,梁仲禹歎了一口氣,說道:
“對不起,遲遲,對不起。”
“我知道你是演戲的,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柳遲遲笑眯眯地說道,絲毫不提曾經她有多傷心,有多難受。
梁仲禹抱著她,覺得自己真是欠柳遲遲良多。
柳遲遲睡了一個好覺,起來的時候神采奕奕的,梁仲禹給她穿了衣服,抱著她去吃東西。
所有的賓客都在外院,內院他們是無論如何都進不來的,申屠政卿與梁仲禹的雙雙加持,這座院子簡直就是固若金湯。
結果申屠政卿柳溥延他們都在,梁仲禹挑了挑眉,將柳遲遲放在椅子上,柳遲遲打了哈欠,笑眯眯地叫道:
“申屠。”
申屠政卿已經換了他平日裏穿的衣服,身上沒有一絲今日成親的樣子,他喝著茶,唇角擎著淡淡的笑容,眉宇間滿是山林清霧。
“遲遲,你父親也來了。”梁仲禹笑著說道,他握著她的手,放在掌心暖著。
柳遲遲一聽,頓時驚喜地說道:
“父親也來了?跟你一起來的?在哪呢!這一路上他豈不是趕得很是辛苦!”
坐在申屠政卿身旁的柳溥延看著柳遲遲這幅欣喜的樣子,眼眶不禁有些濕潤,當初憑借著一股勁硬是跟著梁仲禹來到越國,到了越國之後,看見柳遲遲又有幾分的退縮。
如今看見到她的這幅樣子,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咳咳,不是很辛苦。”柳溥延說道。
柳遲遲認得柳溥延的音色,她看著這位陌生的男人,看著他的眼睛,立刻從梁仲禹的懷中出來,她走到柳溥延麵前,端端正正地給他跪下了。
柳溥延連忙把她扶起來:
“這是做什麼!”
柳遲遲仰著頭,說道:
“父親,我跟您道歉,為我以往所做的一切錯事,為我辜負您的關切、期待,跟您道歉,不管我是不是您的親生女兒,今生今世,我也隻有您一位父親。”
除了梁仲禹,她所愧疚的人之中,柳溥延絕對是算得上前三的,她當初那般算計他,他就算是知道了真相,還是想要庇護她,保護她。
之後就算知道了真相,為了不讓自己傷心,選擇了瞞著自己,這樣的父親,她一點刺都挑不出來。
甚至當初她娘親的死,也是因為裴煒,而非是柳溥延。
他才是那個受害者。
“為父一點都不怪你。”柳溥延扶起她,柳遲遲長高了很多,臉上沒有了紅斑,跟南門雪有八分相似,一雙水眸盈盈,映著瀲灩的水光。
“不過父親不必擔心,那些做了對不起您的事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還有,嘉樹很好,您一定會喜歡的。”柳遲遲溫聲說道。
說道裴嘉樹,柳溥延眼睛又有幾分酸澀,他還有一個兒子,阿雪給他生的兒子。
氣氛良好,梁仲禹抱著柳遲遲,伺候地麵麵俱到,晚宴,申屠政卿作為“新郎”,竟然也跟他們坐在一起,沒有出去應付那些人。
柳遲遲咬著筷子,問道:
“申屠,天下糧倉的事情,現在到底怎麼解決?”
申屠政卿放下手中的茶杯,唇角微微揚起,說道:
“就是天下糧倉的店都送給裴煒了,隻不過,那些店麵幾乎都是租的,不過我送給你的那些店鋪,我已經全部都買下來了。
之後我們家族還是會給天下糧倉的店供糧,隻不過,不隻是給天下糧倉的店供糧了,其他的店鋪利用糧道,我們也會鋪開了。
最後,天下糧倉每年要拿兩層的利潤用來救濟窮苦百姓,裴煒也答應了我,白紙黑字寫地清清楚楚。”
柳遲遲腦子飛快地轉動,之前天下糧倉之所以做的那麼大,是因為有自己的生產鏈、配送鏈、積累下來的名聲。
現在申屠算起來隻是贈送了“天下糧倉”這個店名的口碑,以及共享的生產鏈與配送鏈,如果申屠肯給其他糧店也提供糧食、配送,那麼,隻要糧道能夠到達的地方,家家都是天下糧倉。
到時候申屠將天下糧倉已經贈送給裴煒的事情再宣揚出去,那麼所謂積累下來的名聲,其實也用不了多久……
裴煒接手的那些店鋪,要付租金,要付糧食的采購費、配送費,還有即將冒出來的有力競爭者,每年還要分走兩層利潤……
怕不是要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