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謹慎起見,俞泓煊還特意在城中留宿一晚,第二天才趕路。
而在這天吃晚飯的時候,柳遲遲已經從酒樓中吃飯百姓的口中得知了梁仲禹已經登基的消息,她心中一塊石頭落地,她計算著時間,大概還有幾日柳墨擎應該就會回來了,到時候他會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梁仲禹。
提線的木偶,既然給了她自主權利,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反正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再者,她的爸爸也隻有柳溥延一個人。
裴煒?什麼狗東西?
如柳遲遲估算,柳墨擎是在五天後回到晏城的,申屠政卿被阿瑾扶下馬車,麵前是恢弘的皇宮,柳墨擎對著申屠政卿說道:
“申屠公子,讓我先去稟報皇上。”
申屠政卿搖搖頭,說道:
“一起進去吧,等會我還要走。”
“您還要走?”
“恩,如果她不在晏城,那就已經在去越國的路上了。”申屠政卿篤定地說道。
他們並不知道晏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相信柳遲遲的打算,應該不會落空,而且她的身體也不允許她現在還留在晏城,她自己也會去越國的。
兩人去禦書房找梁仲禹,梁仲禹登基以後,以其強硬的手腕先是處置了一批之前遺留下來的官員蛀蟲,阮家的人幾乎沒有人被赦免,其餘一些屍位素餐的官員也被毫不留情地撤了,一時間朝堂上的官員人心惶惶。
正在剩餘的官員覺得惶恐的時候,梁仲禹推行的新政又讓他們覺得敬佩,有些人就是適合當領航者的。
梁仲禹的手段比起梁燁的而言,要正直幹脆地太多,沒有拐彎抹角,沒有反複試探,幹的都是最要緊的事情。
從一開始的無措,到後來的推行新政,他們的心飛快地安定了下來,或許還有一些不安,但是梁仲禹強大與自信很快就穩住了局麵。
當太監帶著兩人進入禦書房的時候,梁仲禹拿著奏折的手立刻收緊。
太監恭敬地退了下去,申屠政卿坐在椅子上,聲音溫和地問道:
“遲遲現在在晏城嗎?”
梁仲禹看著申屠政卿,語氣平和地說道:
“不在。”
“好。”申屠政卿又說道,“柳將軍,可以說了。”
柳墨擎看向梁仲禹,然後跪在他麵前,端端正正地行禮道:
“參見皇上,遲遲在讓我去接申屠公子之前,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我,她說過,若是她不在晏城,那麼所有的事情將由我跟您說。”
梁仲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開始慢慢地加快速度,自從他登基之後,派了無數的人去找柳遲遲,但是了無音訊。
他也找不到證據,可以證明那具焦屍不是柳遲遲的,他不斷地告訴自己,告訴所有人,柳遲遲隻是離開了,這一切隻是別人布下的局。
柳溥延聽到之後,沉默了很久,然後一個字也沒有說,便離開了。
“你說。”梁仲禹聲音嘶啞地說道。
柳墨擎做了一次深呼吸,開始將所有的故事和盤托出:
“遲遲知道所有的事情,是我告訴她的,當時您跟前太子去巡查十六城,遲遲被軟禁,她體內的毒爆發,纏··綿病榻,整日吐血,我去見她也是機緣巧合。
她跟我求證,當初是大敗越國,還是擊退越國,皇上,那個樣子的遲遲,我沒有辦法再欺騙她,我告訴了她實情。”
他抬頭看了一眼梁仲禹,梁仲禹低頭看著麵前的奏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後來我又來找遲遲,遲遲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並且讓我去找申屠公子,我離開的時候,她的壽命隻有五個月了。
遲遲她自己吃下了藥,她說隻要她解了血首烏的毒就沒有問題了,所以她打算去越國,裴煒所做的一切,她都會讓他付出代價。
另外,遲遲還有非去越國不可的理由,她的親弟弟,莊懿夫人跟我父親的兒子在越國,裴嘉樹是我父親的親生兒子,她要去把他接回來。”
梁仲禹坐在椅子上,腦海中緩緩勾勒柳遲遲躺在床上,咳血的樣子,整顆心都要被揪起來,巡查十六城的時候,他跟梁仲淵都不在晏城,所以,她被人欺負地很慘嗎?
但是當她盛裝來見自己的時候,清亮的雙眼,都是光彩。
“皇上,當我告訴遲遲所有真相的時候,遲遲說了一句話:我刺了他一刀,差點就刺中心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