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敬佩柳遲遲,但是這一次,他覺得希望不是很大。
他心中是不想承認那具焦屍就是柳遲遲的,但是柳主子怎麼能逃得過呢?
“幾個月好活。”梁仲禹低著頭,重複這句話,她之前告訴自己,分明還有一年的壽命,她在騙自己。
隻是,到底是什麼時候柳遲遲知道了真相呢?
梁仲禹仔細地回憶,一開始柳遲遲是絕對不相信的,而且非常抵觸,她拚了命的要報複自己,甚至願意嫁給梁仲淵,他雖然告訴了她真相,但是她嗤之以鼻,絲毫不予理會。
到底是什麼時候柳遲遲有了轉變?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細長的光,那一次,柳遲遲來跟自己談判的時候,她著盛裝,甚至還抹了脂粉,眼神望過來的時候,滿是笑意,沒有半點譏諷。
但是當時他已經被柳遲遲給氣瘋了,她拿著自己來求梁仲淵,他什麼思考都做不了,隻想拉著柳遲遲共沉淪。
那一晚後,柳遲遲膽怯又害怕地說:昨晚真的很痛。
梁仲禹緩緩閉上眼睛,氣急敗壞嗎?
也許吧,但是更多的是空虛,一種柳遲遲不在身邊的空虛,他覺得整個人都被劈成了兩半,他站在這裏,卻是不完整的。
那次之後,柳遲遲所有的行為都變得溫順了起來,雖然張口閉口還是梁仲淵,但是現在全部連起來看一遍,柳遲遲根本就是一步一步地在給他鋪路。
將梁仲淵逼上一個絕境,一條無法回頭的路,之後的一切事情都變得水到渠成。
“殿下,晗妃娘娘來了。”
梁仲禹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去了前廳。
晗妃坐在椅子上,她的臉色還有些沒有恢複過來,梁仲淵挾天子妄想篡位,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也做地出來。
結果接下來的消息更是讓她震驚,柳遲遲可能死了?
呂湛回來,順帶把這個消息帶回來,所有人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晗妃卻讓呂湛待自己去找梁仲禹,有些事情,她一定要跟他說!
“禹親王。”晗妃站起來,喊道。
現在還是禹親王,顧及幾天後就要喊皇上了。
梁仲禹點點頭,好幾天沒有睡覺,他的五官顯得更是冷硬,他坐在椅子上,看著晗妃,詢問道:
“找本王有什麼事?”
“禹親王,是這樣的,大概幾個月前,遲遲曾經讓我以她的名義去給裴星河送了一封信,她讓我別告訴任何人,尤其是您,除非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
禹親王,遲遲告訴我,俞泓煊也來了梁國,她讓我傳信給你,但是夏霜被太子抓住了,我也被囚禁了起來,之後的事情,我……”
她沒有想到柳遲遲會死。
“俞泓煊?!”
之前他們抓住的那些越國的人,隻有一個俞泓煊的手下,並沒有俞泓煊,如果說是俞泓煊出馬,製造出這樣的一個場麵,未嚐不可。
甚至,為了毀了柳遲遲在梁國的身份,偽造柳遲遲已死的場麵,完全說得過去。
原本大部分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突然找到了一個出路,整個人都瞬間活了過來,他看著晗妃,神采奕奕地說道:
“你是說遲遲其實早有打算?”
是了是了,柳遲遲很少做沒有準備的事情,既然她相信了他說的話,那麼就一定會為自己找一條後路,她連梁仲淵那邊都能算計好,怎麼會輕易舍棄自己的性命。
之前他們去平定叛亂,越國的那些人並沒有做抵死反抗,俞泓煊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來梁國的目的保不齊就是帶走柳遲遲!
雖然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表明是他們帶走的,但是這樣的想法跟邏輯完全說得通!
“遲遲什麼打算我也不清楚,但是禹親王,遲遲其實是在幫你的,我可以看出來,遲遲其實很後悔,她有好幾次提到您的時候,都在忍著眼淚。”
梁仲禹心髒覺得酸軟,他點點頭,說道:
“我知道的。”
“禹親王,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不打擾您了。”晗妃欠了欠身,便離開了。
梁仲禹坐在椅子上坐了很久,他看著外麵的太陽一點一點落下來,當呂相拿著一卷聖旨走進來,他看著梁仲禹,端正地說道:
“殿下,皇上的禪位聖旨已經寫好了。”
梁仲禹拿過聖旨,大致掃了一眼聖旨,唇角微微勾起。
裴煒,俞泓煊,好得很。
“傳令下去,明日舉行登基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