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柳遲遲揉著被捏疼了的手腕,穆景站在一旁,低聲地說道:
“娘娘,您方才那樣做,殿下可能真的殺了您的。”
柳遲遲看著他半晌,看到穆景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他幹笑著的問道:
“娘娘怎麼這麼看著我?”
柳遲遲輕輕一笑,道:
“沒什麼,我這條命,本來就在生死徘徊之間,死了對我而言,或許是一種解脫。”
穆景剛要說話,柳遲遲臉色一變,嘔出一口黑血來。
穆景大驚,連忙湊上前去,柳遲遲卻已經慢條斯理地拿出帕子擦了擦嘴,還抽空寬慰道:
“沒事的,我還能活幾個月,不用擔心。”
聽到這話,穆景一顆心都要從喉嚨中蹦出來,還能活幾個月?!這位主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呀!他第一次看見有人這樣平靜地談論自己的死期,手撐著下巴的樣子,乖巧又無害。
她的嘴唇上還殘留了一些烏血,顯得愈發我見猶憐。
穆景歎了一口氣,說道:
“娘娘,還請您千萬保重,您的壽命不至於還有幾個月的。”
柳遲遲輕笑,將帕子丟在一旁,直接躺在床上休息,穆景連忙轉過身去。
她躺在床上,唯一擔心的就是茉莉,不知道茉莉有沒有趁機混出去,就算沒有混出去,她也希望梁仲淵看在她的麵子上,給茉莉留一條性命。
不過梁仲淵剛才來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茉莉,指不定還有機會。
之後的三天,柳遲遲被穆景寸步不離地守著,茉莉失蹤是在第二天被發現的,梁仲淵立刻派人去找,但是現在也沒有消息。
柳遲遲這幾天的時間,吐血吐得極其頻繁,梁仲淵來看過她幾次,每次都被吐得一身血,盡管是這樣,他還是要抱著柳遲遲不肯撒手。
愛而不得,是人性深處最執拗的欲··望。
柳遲遲覺得自己再這樣吐下去,真的要完,她心中哭唧唧,為什麼俞泓煊還不來救她,說好的很看重她呢?
男人的一張嘴啊,都是大屁··眼子。
在第四天的晚上,柳遲遲半夜的時候被人叫醒,她睜開眼睛,看著麵前的人,在昏暗的燈光之中,看見這樣的一張臉,她差點尖叫出來。
“我帶你走。”
那人卷起柳遲遲的被子,抱著柳遲遲快速離開,而此時穆景暈倒在屏風外,毫無知覺,緊接著大火開始從床上蔓延開來,濃煙滾滾,穆景被嗆醒,看見火勢蔓延而來,臉色大變,立刻朝裏屋衝去。
但是濃煙加上火勢,他根本寸步難行,衝了幾次之後,身上反而被燒傷了許多處,此時火勢已經蔓延到了門口,順著門框,火勢飛快地蔓延開來。
穆景咬了咬牙,衝出房間,然後徑直跳入外麵的水缸裏,渾身都浸濕之後,又立刻衝進房間……
而此時,宮門外,梁仲禹一身鎧甲站在最前麵,梁仲淵、阮魏毅與方將軍站在宮牆上,梁仲禹的身邊站著沈括、沈冽,還有一眾武將。
沈冽朗聲喊道:
“太子,你竟敢囚禁皇上謀反!皇上已經寫了詔書,命禹親王即可捉拿你!另外,接手儲君之位!”
梁仲淵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冷哼道:
“詔書?怕不是你們自己偽造的吧!父皇身體不適,將朝中大小事務都交由本宮代管,爾等竟敢逼宮!你們才是在造反!”
“是嗎?原來太子接管朝中事務,還要勾結越國的人啊。”沈括譏諷地說道。
城牆上的方將軍之前聽到沈冽說皇上寫了詔書,眉頭便蹙了起來,而此時聽到沈冽說竟然還有越國的人,立刻出聲問道:
“殿下,勾結越國人,這是什麼意思?還有皇上真的寫了詔書嗎?”
梁仲淵臉色不變,反駁道:
“少往本宮身上潑髒水,什麼勾結越國的人,簡直一派胡言!”
沈括看了一眼梁仲禹,梁仲禹點點頭,然後一群人立刻被帶了上來,為首的人正是當初俞泓煊手下的人,當初俞泓煊來梁國,就是帶著這個人,所以一些人也認識。
“竟然真的是越國的人!太子勾結越國的人?!這是通敵賣國啊!”
梁仲淵臉色驟然沉了下來,阮魏毅立刻上前,將說出這話的小兵直接給殺了。
方將軍眉頭緊蹙,他抱了抱拳,道:
“殿下,老臣想先去看一看皇上……”
“方將軍,現在已經沒有機會退縮了,隻有把梁仲禹他們都被逼退了,咱們才能好好談。”梁仲淵終於撕破了最後一層偽裝,露出最陰狠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