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個問題,她沒有辦法回答梁仲淵,她輕輕拍打著他的脊背,讓他緊繃的身子緩緩放鬆下來:
“殿下,你太著急了,太慌亂了,重新換回到當初的狀態,哪怕梁仲禹如今已經占據了一切的上風,但是太子畢竟還是你,就算梁仲禹做的再好,他也隻能禹親王,這一點,您莫要忘記了。
您之所以敵不過他,是因為您已經亂了方寸,當初梁仲禹沒有至這一步尚且需要您全力冷靜去應對,如今梁仲禹愈發強勢,您怎麼反倒自亂陣腳了?
殿下,別擺出一副失敗者的樣子來,梁仲禹手中的牌畢竟有限,而且大都是一次性的,情報屆的無冕之王燕闕與梁仲禹是生死之交,所以很多情報我們本來就沒有辦法跟他相比。
但是那又能夠說明什麼呢?該是我們的,還是我們的,隻要我們不犯大錯,皇上就沒有理由來廢除太子,而且,您怎麼忘了。
我告訴過殿下,梁仲禹與皇上之間隔著的深淵,是永遠無法填滿的,梁仲禹不是那種心慈手軟的人,他對於皇上,沒有寬容。”
柳遲遲說了很多,她站在椅子旁,梁仲淵抱著她的腰,將頭靠在她柔軟的腰上,聽著她輕柔而有條理的分析,心中慌亂的情緒竟然真的被一點一點地安撫。
柳遲遲輕輕地拍著他的背,淡淡地說道:
“別害怕,我會陪著你的。”
她低著頭,看著趴在自己腰上神情脆弱的梁仲淵,她覺得有些不可置信,那個高高在上的太子,怎麼會是一副喪家犬的樣子,躲在自己的懷裏逃避這個世界啊?
等到梁仲淵終於收拾好情緒,吃下了柳遲遲拿過來的藥,他皺著眉頭,問道:
“遲遲,阮魏毅這件案子,你覺得應該怎麼做?”
柳遲遲低頭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她平靜地說道:
“殿下,這件事情,不需要您插手,皇上自然不會讓阮魏毅出事,當年陷害梁仲禹,就是皇上與阮魏毅同謀的,兩人也是同一條船上的人,皇上若是對阮魏毅下手,保不齊阮魏毅會魚死網破。
就算證據確鑿,皇上也不會輕易處置阮魏毅,這件事情殿下讓皇上去頭疼就是,如今您需要做就是避嫌,阮魏毅畢竟是您的外公,而且做得這件事情太過敏感。
殿下莫要忘記了,梁仲禹的手中還有那些偽造的書信,此時殿下若是為阮魏毅求情,那麼眾人免不了會覺得您跟阮魏毅是一條船上的人。
那麼阮魏毅會通敵賣國,他們為什麼不能相信殿下也可能與裴煒勾結呢?梁仲禹這一招,根本就是逼得您不能動手,您一旦出手,那麼梁仲禹下一步就是拿出那些信,控告您與裴煒私通,也是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
殿下,您的頭腦應該清醒一些,阮魏毅,您絕對不能出手相救。”
梁仲淵看著她,問道:
“遲遲,你來之前便已經想好了這些是不是?”
不然怎麼會考慮地這麼周全,連父皇的心思,梁仲禹的打算都給推演出來了。
“自然,我說過要與殿下站在同一條線上的,殿下煩惱的事情,我自然也會去思考,想解決的辦法,但是有些事情,殿下碰不得,有一些棋子,隻能舍棄。
殿下,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那我再給殿下說一些事情。呂湛,一直在查阮家的子弟所犯的事情,殿下自己心中也應該清楚,阮家仗著勢大,做了不少的錯事。
呂湛為人正直,又是呂相的嫡子,如果他要扯出來說這個事情,就很麻煩了,整個阮家可能就在一夜之間顛覆了。”
柳遲遲眼底劃過狹長的譏諷與冷淡,她麵無表情,臉上的紅斑愈發地豔紅。
“可是,遲遲,阮魏毅是我的親外公,我母後的親爹啊!”梁仲淵眼眶有些紅,那畢竟是他的血親啊!
“殿下,如果不是因為我考慮到阮魏毅是您親外公的緣故,我會建議你從梁仲禹手中接管過這樁案子,然後嚴懲阮魏毅!
通敵賣國,這樣的罪名,殿下到底有沒有想清楚,這個罪名有多嚴重!就算是誅九族也完全是合理的。
隻不過是因為阮魏毅的九族包含了皇室的人,所以皇上不會誅九族罷了,您還懷揣著阮魏毅可以完好無損地在這場劫難之中逃離出來嗎?
殿下,我明確地告訴你,梁仲禹不會讓你做到的,你所做的一切,將會全部變成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