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遲遲看著裴嘉樹,不管怎麼說,裴嘉樹總是裴煒的親生兒子,她跟裴嘉樹長得像,就是間接跟裴煒像,其實她跟裴嘉樹也就是眉眼很像,其他的有幾分神似。
而她的眉眼根據奶娘的說話,應該是像極了她的母親。
裴嘉樹則比她還要更像她母親一些才是,這樣精致的眉眼,但是有幾分說不上來的熟悉感,她不知道是像誰,這樣明朗開闊。
她有一個弟弟。
柳遲遲低低地笑,看裴嘉樹那副樣子,應該不像是自己這樣,一身近乎無解的毒,生活在痛苦的邊緣,刺傷自己,也刺傷別人。
“證據……”柳遲遲低低地呢喃,她需要證據,去證明梁仲禹告訴自己的那些事情是真的。
否則就是假的,梁仲禹還是在騙她。
之前的一切,都是梁仲禹在一部分的真相編起來騙她的,隻不過如今真真假假,她無從考證罷了。
她扶了扶額頭,抽了一口氣,不斷有眼淚低落下來,她抱著腦袋,伏在桌上抽泣。
不管怎麼樣,梁仲禹願意為了她好受一些,讓自己刺她一刀泄憤……裴煒呢,陰險狡詐,當初害了梁仲禹,又威脅了梁仲淵,梁國城府都不淺的兩個男人被裴煒耍得團團轉。
她作為一顆棋子這樣的論定,完全是合理的。
如果說那些真相太過於殘酷,她聽到後,下意識便是逃避,而梁仲禹為了讓她的逃避變得名正言順,說出這一切都是他編的,柳遲遲覺得梁仲禹做得出來。
她的摯愛,為了她真的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呢……
就是一定要找到證據,不僅僅是要讓她徹底相信,她也要給她父親一個交代,柳溥延啊,她就沒有見過這樣子的父親。
兩次了,在大事上,他包容了自己兩次。
第一次是她騙了柳溥延,她並沒有在鄉下,而是在晏城,兩人鬧了一會兒冷戰,最後她父親忍不住求和。
這是第二次,這次的問題更加嚴重,她壓根就不是他的女兒,但是他還是那麼維護自己,柳遲遲輕笑,她父親這人啊,疼人的時候,真的是要老命。
柳遲遲又是哭又是笑,心中大致捋清楚了信息,如果按照她的分析,梁仲禹在那處溫泉院子裏告訴她的話不可信,他之前說的話才是真的。
可就算是這樣,他也殺了奶娘,還有那些跟在她身邊好幾年的人……那是人或許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情況,梁仲禹還是不留手,一個都不肯留。
折了她的手段,把她騙的團團轉。
很早以前梁仲禹就陸陸續續跟她說過,不管他做了什麼事情,他都是為了她好,都是愛她的,要她一定要相信自己。
那是多久之前啊……
柳遲遲記不太清了,也就是說,那個時候梁仲禹就已經查到了一些貓膩,已經開始布局了,她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現,一點都沒有察覺。
如果她察覺了,也不會讓梁仲禹這樣亂來,那些人照顧自己好久了……柳遲遲擦了擦眼淚,她頭疼地厲害,手一摸,發現自己竟然發燒了,這大夏天的,柳遲遲無奈,她的身體真的是越來越差了。
分明已經吃下了四味藥了,怎麼反而還越來越差了。
她一整晚都沒有睡覺,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她也感覺自己要升天了。
茉莉推門進來,看見她坐在桌子上,身上還穿著昨日那身衣服,眼睛腫地跟核桃一樣,嚇了一大跳。
“小姐,您怎麼了?!”
“沒什麼,去幫我打一盆熱水來,然後給我準備一下早點,吃完我就去睡了。”柳遲遲現在整個腦袋都漲地疼,有些真相,真的是令人不寒而栗。
柳遲遲剛躺在床上沒多久,就被人直接從床上給叫了起來。
茉莉一臉焦急地看著柳遲遲,喊道:
“小姐!太子的人在外麵喊您,說有要緊事!”
柳遲遲頭疼欲裂,看到茉莉這麼著急,心中猜測應該是梁仲淵的毒癮犯了。
其實這段時間她早就說過,最好不要再去處理政務了,梁仲淵口頭上是答應了,但是還是回去看奏折。
如今梁仲禹風頭越來越盛,梁仲淵哪裏歇得住,他真的是恨不得每一刻都用上去跟梁仲禹比較。
梁仲禹分明已經遠離朝堂十餘年,但是處理起政務老辣的手段讓他都覺得有幾分忌憚,過去十年來,他一直都是在蟄伏嗎?!
新上任的一個兵部尚書,一個戶部尚書都不是他的人,雖然也不是梁仲禹的人,但是好像都很偏向梁仲禹?
真是可笑,梁仲禹有那份底蘊嗎?他這麼急衝衝地爬地那麼高,就不怕一腳踩空,直接跌入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