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城這段時間地談資實在是太多了,一個熱點接著一個熱點,令人目不暇接。
東宮,書房。
梁仲淵坐在椅子上,麵前堆了兩堆奏折,他的眼窩深陷,坐在椅子上便是一股濃重的戾氣。
柳遲遲坐在一旁,她的臉色也不好看,一點血色也沒有,她一一看過這些奏折,說道:
“殿下,現在還不是生氣的時候,既然工部尚書、戶部尚書落馬,那麼新上任的人就要尤為小心挑選,總之不能讓梁仲禹的人坐上去便是了。
為官多年,大部分的人總有一些把柄,梁仲禹這樣亂來,總會引得其他官員抱團抵抗梁仲禹,所以殿下不用擔心其他官員是否會偏向於梁仲禹。
他的手段太過激進,容易引起人的反抗心理。”
穆景站在一旁,附和柳遲遲的話:
“殿下,柳小姐說的不錯,您現在千萬不能自亂陣腳啊。”
“本宮想反擊,都找不到反擊的人!遲遲,朝堂上有多少人是梁仲禹的人,你現在知道嗎?”因為戒毒,梁仲淵整個人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淡漠從容,反而顯示有幾分暴躁,好似將心底所有的內裏都暴露出來了一樣。
“呂相跟沈括,是梁仲禹的人,殿下,越國的使者已經走了嗎?”
“恩,基本就是將已經商議好的條例相互確認一下,並沒有增加,也沒有減少條例。”梁仲淵揉了揉眉心。
盡管越國是戰敗國,但是畢竟梁國屈居越國之下許久,哪怕如今已經贏了,也不敢太過放肆,越國畢竟接受了梁國這麼多年的供奉,實力強橫,一定比梁國強盛許多。
他們其實也很奇怪,按照越國以往的強勢,這一次怎麼會認栽,他們應該抵死不從才是啊,更何況這次隻是進攻沒有成功罷了。
柳遲遲在一旁,聽到梁仲淵的話,眼神閃了閃,如果真的如夙雲所說,這一次根本就不是抵禦住越國,而是大敗越國,而梁仲禹用了這個作為籌碼,與裴煒做交易,換來了她的一味解藥。
“殿下,明日可以招柳墨擎來東宮?”柳遲遲突然問道。
“柳墨擎?你找他有事?”
“恩,有一些事情要問他,殿下您不必太擔心,梁仲禹既然打破了朝堂上的格局,那麼接下來他便不會再激進要將自己的人推上那兩個位置,除非是他想要徹底廢了那兩人,接下來您還有時間準備。
如果殿下不想被落下太遠,就好好琢磨琢磨該送哪兩個人上那兩個位置,另外,朝堂也不是隻有梁仲禹說了算了。
就算他現在軍功再身,但是這梁國還是皇上的梁國,當初可以將梁仲禹落下深淵,這一次,也未嚐不可。”
柳遲遲平靜地說道。
“你說什麼,當初?”梁仲淵聽出柳遲遲話裏的內容,眼皮突然跳了跳,這件事情是藏得最好的事情,幕後的人不是梁仲禹查出來的裴煒,而是皇上。
柳遲遲看向梁仲淵,淡淡一笑,說道:
“殿下,梁仲禹知道當初要害他的人是皇上,這件事情足以成為橫在皇上與梁仲禹之間一道鴻溝,皇上怎麼會讓一個對自己有恨意的人坐上皇位。”
“證據呢?可有證據?”梁仲淵有些激動地問道,如柳遲遲所說,他跟梁仲禹就算爭鬥地再怎麼厲害,這個梁國還是他父皇的。
很多事情,還不是隻是在他父皇的一念之間罷了。
如果父皇真的相信梁仲禹知道當初害他的人就是自己,那絕對不會把皇位讓給他的!
“殿下,我就是證據,我是人證。”柳遲遲平靜地說道,“不過現在還不著急吧,等到再激烈一些,等到皇上真的要準備開始選擇的時候,再說也不遲,人要有落差,才會有壓迫。”
“好!”梁仲淵看著柳遲遲,雖然對於很多事情,柳遲遲並不能給出什麼關鍵的意見。
但是柳遲遲勝在了解梁仲禹啊,三兩下就抓住了梁仲禹的命門,這樣他們就後顧無憂了。
商議完柳遲遲有些疲倦,便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柳遲遲醒過來的時候,茉莉便告訴她,柳墨擎來了。
柳遲遲頭發讓茉莉紮成馬尾辮,洗漱完便迫不及待地出去了,她真的,太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柳墨擎坐在客廳中,有腳步聲響起,他抬起頭,就看見柳遲遲匆匆而來,她依舊穿著往日在府中穿的衣裙,素雅的衣服,頭發編成一個馬尾辮,一點首飾也沒有,幹淨地仿佛還是在侯府朝他怒目而視的妹妹。
他微微有些恍惚,好似柳遲遲根本就沒有嫁給太子,如今也不是在森嚴的東宮,而是在侯府的黎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