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到嗎……”
梁仲禹親自訓練起來的人,果然實力了得,箭無虛發,一箭一箭追魂奪命,幾乎沒有可以喘··息的地方。
南門禧咬了咬牙,她抬頭看著樓上的梁仲禹,眼中憤恨的神色居多,憤恨之下掩藏了一份令人難以察覺的興奮。
冰冷鋒利的箭從刁鑽的角度射來,她再也抬不起手來提劍去擋,隻能側了側身子,不讓箭刺中自己的要害。
當箭刺入血肉之中,痛立刻意席卷全身,她雙眸閃爍,縮在角落中,大口地喘著氣像是一幅等死的模樣。
她很清楚,逃不掉的,如今她孤身一人,怎麼逃得過梁仲禹的手心呢,更何況他殺意盎然。
砰!房門被一腳踹開,柳遲遲直接衝過來,目光從窗戶落下,她一眼就看到了縮在角落中勉強躲避箭羽的南門禧,她的心髒仿佛從萬米的高空落下,摔成了一片片碎片。
她紅著眼,嘶聲尖叫道:
“奶娘!梁仲禹你瘋了是不是!她是我的奶娘!救我的命的人!你敢殺她!”
梁仲禹大步走過來,一把抱住她,給一旁的下屬使了一個眼色。
在梁仲禹身邊三年,柳遲遲太了解這個眼神的意思了:格殺勿論。
“你敢!梁仲禹!你敢殺了她,我殺了你!”柳遲遲雙眸緋紅,她看向梁仲禹,這雙永遠保持清亮的星眸充斥了痛恨的神色。
梁仲禹聽到這句話眼中頓時湧去鋪天蓋地的戾氣,他看著懷中掙紮不斷的柳遲遲,心中長歎了一口氣,愈發緊地抱住她,說道:
“遲遲,你還有我,我永遠不會背棄你,你相信我。”
柳遲遲不懂梁仲禹這話是什麼意思,梁仲禹這是什麼意思?她一直都有他,但是這跟奶娘根本不衝突,一個是她的摯愛,一個是她至親之人,這兩人衝突嗎?
梁仲禹這樣迫不及待地要孤立她做什麼?
柳遲遲看著他,她眼圈濕潤,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滑過她的慘白的臉頰,她極力地忍耐,不去看街道上的奶娘,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的討好道:
“梁仲禹,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是我求你,我求求你,別殺我奶娘,我的命是她的給的,你懂不懂?你如果看不慣奶娘,我讓她永遠都不出現,好不好?
你別殺她,她對我……很重要。”
梁仲禹看著懷中的柳遲遲,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柳遲遲,卑微討好,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極致瘋狂下的平靜,她的眼睛映出自己的模樣,冰冷無情。
他的心髒好像被一隻手緊緊地抓著,喘不過氣來,他看著這樣的柳遲遲,簡直兵敗如山倒。
柳遲遲的頭發很亂,而且他抱著她,可以感覺到柳遲遲身上傳來的寒意以及顫抖,披風下她隻穿了薄薄的一層裏衣。
梁仲禹頓時就心疼了,他的眸色深了深。
或許,他應該將一切都告訴了柳遲遲,至於南門禧,她要留著,那麼留著也沒有關係,總歸柳遲遲有他護著,不會出什麼事情。
“啊!”女人痛苦的尖叫聲在寂靜的黑夜中響徹,柳遲遲的身子頓時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她來不及再去求梁仲禹,她瘋狂地從梁仲禹的懷中鑽出來,撲倒窗邊,她朝窗外看一眼,目眥欲裂。
隻見兩支箭一左一右,將她奶娘直接釘死在這個角落裏,她奶娘口中大口大口地在吐血,幾乎不用判斷,必死無疑。
隻一眼,柳遲遲入墜冰窖。
她立刻轉身朝著外麵衝去,梁仲禹伸出手想要觸碰她,卻被柳遲遲徑直躲過。
梁仲禹看著落空的手,怔了怔。
影衛圍繞在柳遲遲身旁身旁,夙雲走在柳遲遲身後,眼中有些不忍。
沒有人敢動柳遲遲,這是他們主子的王妃,是他們主子的心頭血,更何況柳遲遲本身的威望就不低。
她撲過去,雙膝重重地墜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她伸出的手,幾乎不知道該怎麼抱她的奶娘,穿心而過,任她有萬般手段,在死神麵前,無濟於事。
“奶娘!!”悲慟的聲音在這片空間中回響,在場所有的人,心都忍不住顫了顫。
箭精準地穿心而過,壓根挺不過幾秒鍾,南門禧甚至來不及看她一眼,最終呢喃著:小姐……
然後,頭顱重重落下!
一瞬間,柳遲遲腦海中仿佛千萬道聲音炸開,耳邊是尖銳的耳鳴聲,她的腦袋如針尖刺入一般地疼痛,她與梁仲禹的過往在腦海中飛快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