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準你把這件事情告訴遲遲的?”梁仲禹慵懶的神色頓時變得冷戾。
那天他早起,除了那張薛齊睿問題的紙,還有一張是顧庚給她所謂的新婚禮物,柳遲遲照顧他太累,所以壓根都沒有拆開,直接放在了一旁。
當他打開的時候,看到裏麵的內容,感到一陣後怕,如果柳遲遲看見這張紙上的內容,她會不會崩潰。
她會因為羨慕柳墨擎給柳青綰出頭而情緒爆發,如果知道了這個真相,知道她如今與曾經的他一樣,所聽、所見、所經曆的,全部都是謊言,她會有多恐懼。
這本該是他來處理的事情,差點因為顧庚壞了事!
“主子,我覺得這件事情告訴柳主子比較好,如果一直瞞著她,柳主子知道了,才會反彈地更加厲害,您就不怕傷了柳主子?”顧庚試探地問道。
“有些事情,她不知道比知道的好,如果我跟她說,她也不會相信,如今我是她的丈夫,這些決定,我來做便是。”梁仲禹直接說道。
顧庚微微一笑,說道:
“主子,就算您在了解柳主子,這些決定也不應您來替她做,柳主子若是想不開,會傷人傷己,她也許真的會嫁給梁仲淵的。”
“不可能。”梁仲禹斬釘截鐵地說道。
“柳主子一貫聰慧冷靜,但是當她情緒難以控製的時候,她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您應該比我更加清楚才是。”顧庚堅持不懈地說道,他說過會永遠保護柳遲遲。
梁仲禹心中頓時一陣煩躁。
“這件事情你給本王閉口不言,若是在讓本王知道你透露給遲遲,我要你好看。”
梁仲禹匆匆離開,顧庚看著他的背影,搖搖頭,有些事情他縱然想要插手扳正,卻還是於事無補。
有些人心智過於堅定,也未必都是好事。
柳遲遲回到了相府,她看見了梁仲淵,柳遲遲神色微斂,這個時間,梁仲淵竟然在相府,她走進前廳,盈盈一拜,道:
“參見太子殿下。”
“恩。”梁仲淵看著柳遲遲,她的臉色一如既往的有些蒼白,唇角還是微微上揚,一雙清亮的眼眸,眼中有萬般色彩。
好似什麼事情都阻擋她眼中的亮光,而這樣的亮光也是他所渴··求的,跟柳青綰決定要成婚的時候,他便想了很久,柳遲遲身上到底有什麼會讓他留戀這麼久。
一直到見到她的時候,頓時醒悟,她眼中的亮光,以及骨子裏的堅韌與善良,是她最為打動人的地方,哪怕是拋棄她身上所有的外物,他也會喜歡柳遲遲這樣的人。
柳遲遲朝他微微一笑,便準備要離開,梁仲淵連忙叫住她:
“遲遲!”
柳遲遲看著他,不解。
“殿下還有什麼吩咐嗎?”
梁仲淵看著她離自己遠遠的,這副避嫌的樣子,是做給誰看!
他走進了幾步,柳遲遲連忙退到一旁,她幹笑著說道:
“殿下,我還要去給林婉兒診脈,如果沒什麼事,我先告退了。”
“柳遲遲,本宮有話要跟你說。”梁仲淵正色說道。
柳遲遲站在椅子後麵,連忙點點頭。
“殿下有什麼吩咐,盡管說。”
“遲遲,本宮今日給你承諾,若是日後你遇到什麼麻煩,可以尋求本宮的庇護,這算是本宮給你的補償。”
梁仲淵咽下喉間的呈情之意,他現在不能說,柳遲遲一直以來對他頗為抗拒,尤其是之前柳遲遲清楚地表示她從未交心過。
所以不能急。
柳遲遲不想跟梁仲淵有過多的交談,她點點頭,說道:
“好,我記下了,多謝殿下,盡管我覺得其實殿下不用給我補償,我從未因為這件事情怨恨過殿下。”
梁仲淵看著她半晌,擺擺手,道:
“去給林婉兒看病吧。”
柳遲遲屈了屈膝,立刻退下了。
梁仲淵看著外麵漆黑的夜晚,他歎了一口氣,回宮後,去了永順宮。
才走到門口,就聽見柳青綰溫柔的聲音:
“娘娘,殿下隻是因為政務太忙了,但是他有囑咐我多來陪陪您,殿下不來見你並非是不顧及與您的母子之情,隻是怕眾口鑠金,那些人又中傷了您。”
“都過去了這麼久了,他一次都沒有見過本宮。”
“青綰其實也很少見到殿下呢,娘娘,皇上重視殿下,殿下要分擔的政務必然更多加,您現在是太過敏感了,其實殿下心中還是很關心您的。”柳青綰接著說道。
她的語氣不疾不徐的,聽著讓人舒服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