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仲淵看著她,失望地說道:
“母後,您雖然口上否認阮家比兒臣重要,但是所做之事,卻在和兒臣作對,兒臣與阮家孰輕孰重,當下立判,您不必再說了,這件事情兒臣會當做不知道,但是,下不為例。”
梁仲淵沒有在聽阮凝心說話,徑直朝外走去。
他回了東宮,這時候柳溥延還沒有來呢,柳青綰坐在椅子上,出神地望著某一處,她已經梳洗過了,恢複了往日的淑女。
想到他之前看見柳青綰被侍衛壓在地上的場麵,梁仲淵的心不禁地一軟。
或許,他應該再去仔細問一問顧庚的想法,之前那句模棱兩可的話,有太多的可能性了。
興也嫡女,衰也嫡女。
這侯府可是有兩個嫡女,到底哪個是興,哪個是衰,還是說根本就隻是一個人,顧庚隻叫他自己一個人好好參悟參悟,若是心中有所動搖,再去找他也不遲。
“青綰。”
柳青綰轉過頭來,她看到梁仲淵,雙眸頓時一亮,張嘴剛要問,卻又生生地忍住:
“殿下,您要忙得事情還有很多,青綰先告退了。”
“不急,先坐下,之前可有哪裏傷到了?要找禦醫給你瞧一瞧嗎?”梁仲淵難得溫聲地問道,隻是態度依舊是一如往日的淡漠。
“隻是一些皮外傷,不用勞煩禦醫了。”柳青綰笑著說道。
“這個消息,你說是你的婢女打聽來的?她如何打聽來的?”為何宮中一點消息都沒有。
“她說晏城中不少百姓都在傳,他們就等著斬首之後,然後揭發鬧事,殿下,有人在針對您。”柳青綰緊張地說道。
“針對本宮的人何其多,多一個不多。”梁仲淵安撫道,他再問道,“為何你直接來找本宮?”
柳青綰微微一笑,問道:“殿下是想要問為何青綰不去找皇後娘娘是嗎?”
梁仲淵點點頭,哪怕柳青綰經常進宮,他們兩人相見的次數實在是屈指可數,而且每次也隻是在永順宮匆匆見上一麵,從來都沒有單獨見過。
所以這一次柳青綰直接繞過皇後找他,他還是挺驚奇的。
“殿下,要處死的人是阮良,而判刑的人又是您。”柳青綰輕聲說道。
她不能再皇宮中公然挑撥太子與皇後的關係,但是既然太子問了,她也不好不答。
梁仲淵沉吟片刻,笑了笑,略過了這個話題,道:
“你父親也來宮中了,本宮已經告知他了,等會他會來接你的。”
“好。”
“柳遲遲這段時間還是在相府嗎?”
柳青綰看了他一眼,乖巧地回答道:
“是,遲遲極少回侯府。”
梁仲淵喝了一口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陪著柳青綰,一直到柳溥延來東宮接她。
“殿下,青綰我就先帶回侯府了。”柳溥延說道。
“侯爺慢走。”
柳溥延走了幾步,又停下來,他轉身看著梁仲淵,說道:
“殿下,遲遲隻能活到十八歲,這件事情您已經知道了吧?”
柳青綰看向柳溥延,父親想說什麼?
柳遲遲隻能活到十八歲的消息,上一次她就聽到柳遲遲跟太子殿下說了,但是當時太子殿下還是表示願意娶柳遲遲的。
“恩,本宮知道。”梁仲淵平靜地說道,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臣並不希望遲遲嫁入宮中,若是殿下喜歡青綰,臣可以讓青綰嫁給您,青綰也是臣的嫡女,身份並不比遲遲來的差,當年的口頭婚約,殿下不用那麼較真。”柳溥延平靜地說道。
站在一旁的柳青綰表麵平靜,其實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她怎麼都不會想到,父親竟然會為了她跟太子說這樣的一番話!
“侯爺這話是何意?”梁仲淵看著柳溥延,哪怕如今柳青綰讓他刮目相看,但是跟柳遲遲比起來,實在是星辰與皓月,星辰亦有光,但是跟皓月比起來,隻會被皓月的光芒遮掩住光芒。
“臣就是字麵上的意思,青綰年紀也不小了,臣有意給青綰擇一門親事。”
“父親!我不要!”柳青綰連忙說道。
柳溥延瞪了她一眼。
“父親……”柳青綰心中還是懼怕柳溥延的,不向柳遲遲,有些時候她跟父親鬧,父親也會慣著她。
柳青綰從小就明白,不能跟父親鬧,要做一個乖乖的女兒,父親才會疼愛自己,在柳遲遲從鄉下回來之前,這一招的確很有效,但是自從柳遲遲從鄉下回來之後,就徹底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