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柳青綰已經朝皇宮去了,如今還有兩刻鍾的時間,阮良便要被問斬了,現在應該已經押往邢台了,但是那個人壓根就不是阮良,阮良早就被人替換了出去,如今整個晏城的人都在等著真相被揭開。
四姐,你準備怎麼做?”
柳芷霜看著柳遲遲,如果連柳青綰的丫鬟都察覺到了,柳遲遲這些天一直在相府,按照道理,不應該半點消息都沒有啊。
“準備去找父親吃頓飯吧,我聽聞最近軍營之中的事情很多,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回來過了。”柳遲遲語重心長地說道。
柳芷霜奇怪地看著她,不過還是沿著她的話往下說:
“是的,自從你去了相府,父親便極少回府了,回府後也直接去二夫人的院子,一次都沒有去過大夫人的院子。”
“柳芷霜,我問你,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打了孩子,離開薛齊睿,回到侯府嗎?”柳遲遲手撐著下巴,好奇地問道。
柳芷霜聽到這個問題,神色瞬間變得煞白,那個孩子,一直是她心口的一根刺。
“四姐,不瞞你說,我這輩子,就打算自己一個人過了。”
柳遲遲錯愕地看著她,柳芷霜眼中滿是空洞跟絕望。
“為何?”
“我跨不過那道坎了,四姐,我知道等到時間再久一點,父親便會再給我選夫婿,我幫你,但是也希望你能夠跟父親說一說,不要再給我擇婿了,若他執意而為,我不怕用性命來拒絕他。”柳芷霜輕聲說道。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柳遲遲看到她如此淒慘,隻是淡淡地問道。
她見到了狼狽的薛齊睿,他跪在地上,仰頭看著她的時候,眼神淒楚悲愴,反觀如今的柳芷霜,她穿著昂貴的衣服,帶著精致的首飾,在這裏向她哭訴自己的愛情死掉了。
她沒有覺得同情,隻是覺得矯情。
“我那時突然明白,我對他而言,隻是一味的拖累罷了,但是我聽聞他這次秋試落榜……”柳芷霜說到這裏,聲音都抖了抖,“他的才學很不錯,不應該落榜的……”
“他為什麼落榜,你不知道?”柳遲遲挑眉問道。
柳芷霜抿唇看著她,眼中滿是倉皇。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去軍營了。”柳遲遲從椅子上站起來,正準備朝外麵走去,柳芷霜拉住她,直接跪在她麵前。
“四姐,四姐你幫幫他,我現在找不到他在哪裏,但是你一定可以,你幫幫他,我求你了!”柳芷霜仰頭,眼淚從她眼眶中滑落。
“放開。”
“四姐,隻要你幫了他,我這條命隨你怎麼用,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絕對不會拒絕的!我求你幫幫他,他真的很厲害的,你幫了他,他也會感激你的。”
柳芷霜哪裏敢放開柳遲遲,那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了,如果她錯過了柳遲遲,她的齊睿怎麼辦啊!
“你都找不到,我怎麼可能找到呢?我幫你們的已經夠多了。”柳遲遲低頭看著她,神情冷漠。
“不,你一定可以找到的!我、我知道一個事情,我可以告訴你,雲卉曾經流過產,而且還是瞞著父親偷偷流產的!你可以不可以棒棒我?”
“哦?偷偷流產?”柳遲遲挑眉,她怎麼覺得柳溥延頭上泛著綠光呢……
“是!你去查,一定可以查到蛛絲馬跡的,四姐,我求求你,你幫幫齊睿,他真的值得你幫,你相信我,我不會騙你的。”柳芷霜拉著柳遲遲衣服地手,骨節泛著青白,青筋凸起,用盡了全力。
“假如之後你們還有機會重新在一起,你還會跟他在一起嗎?”柳遲遲扶起她,平靜地問道。
當初薛齊睿來找她,從來都沒有說過要她幫忙保護柳芷霜啊,反觀柳芷霜,字字句句都在求她幫助薛齊睿。
“我哪有那樣的福分。”柳芷霜扯了扯嘴角,她擦去了眼淚,一雙清亮的水眸,看的柳遲遲心中一愣。
“這次我回來,你的變化倒是不小。”柳遲遲笑著說道。
柳芷霜看她神色緩和了一些,一直緊繃著的精神也緩和了一些。
“我以前是想要的太多了,當初若是可以想開一些,或者多看看四姐是如何為人處世的,我就不會落得那樣的地步了。”她扯了扯嘴角,嘲諷地說道。
“好了,我去軍營了,有什麼話要我帶給父親的嗎?”
“沒有,四姐路上小心。”
“好。”
柳遲遲坐上馬車,邱叔給她駕車,她還帶了廚房準備的一些吃食,柳溥延之前問她,可曾有分毫關心過她,講真,她聽到這話的時候,還挺不好意思的。
還真沒有。
他們繞開了城裏最熱鬧的邢台,快馬加鞭地朝著城外的軍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