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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溥延在禦書房外等了兩個時辰,梁燁才叫他進去。
“參見皇上。”
“免禮。”
“皇上,遲遲不懂禮數,這種事情交給臣來教就好了,皇上日理萬機,這點小事,不敢勞煩皇上。”
“愛卿,日後遲遲是要嫁給淵兒當皇後的人,她身上那種關懷百姓的心縱然很好,但是做事不管不顧,這不是一個皇後應該做的事情。”
柳溥延聽懂梁燁這話,低垂的眼眸閃過一抹暗色:
“是,臣回去定然好好管教遲遲,隻是遲遲她身體不好,大牢又……”
梁燁擺擺手,說道:
“去接柳遲遲吧。”
“多謝皇上。”
柳溥延立刻趕去大牢,來到關押柳遲遲的地方,他看見柳遲遲抱著膝蓋,小小的一團縮在角落裏。
看著這樣的柳遲遲,柳溥延突然明白一個道理。
不管柳遲遲騙他、利用他,還是始終心懷不軌,他還是最疼這個女兒。
獄卒打開牢門,柳遲遲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看見柳溥延的時候愣了一下,她還以為會是梁仲淵。
柳溥延大步走進來,俯身把她抱起來,冷哼道:
“就知道逞強。”
柳遲遲看著他,說道:
“放我下來,我不要你抱。”
“還逞強!”她冷地身子不斷地打顫,還說這種話!
柳遲遲轉開視線,鼻子一酸,眼淚頓時掉了下來。
柳溥延心一顫,沒有在說什麼,抱著柳遲遲出了大牢。
大牢的光線昏暗,一處了大牢,柳遲遲頓時難受地眨眼睛,柳溥延手往上移,遮住她的眼睛。
柳遲遲卷翹的睫毛劃過他的掌心,柳溥延隻覺得這個女兒,他真的是折騰不起,折騰柳遲遲,他真的心疼地不行。
“何必呢?”柳遲遲淡淡地說道。
“閉嘴。”
“我其實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麼會突然懷疑我?就算是懷疑,那也應該我一回侯府就去查在,怎麼會是我回來後那麼久才去查呢?”柳遲遲壓根不聽他的話。
她是覺著之後她跟柳溥延又見不到麵了,反正大家都敞開了聊,她應該為自己解惑。
“那一次,皇後留你在宮中,但是你被太子帶回來,你發了高燒,茉莉再給你擦身子的時候,無意間拉下了你右肩的衣服。”
她的右肩……
有一個箭傷的傷口。
柳遲遲扯了扯嘴角,說道:
“原來如此。”
柳溥延低頭看著她,或許是遮住了柳遲遲清亮的雙眸,他自在了許多,心疼她就是心疼她,不用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把她抱上馬車,柳溥延問道:
“箭傷是怎麼回事?”
柳遲遲詫異,他這是在幹什麼?
“一個不長眼的人射了我一箭,差點死了。”柳遲遲簡單明了地說道。
“誰射的?”柳溥延眉頭緊皺。
“噢,已經死了。”柳遲遲平淡地說道。
柳溥延:“……”
馬車上的氛圍很冷,柳遲遲靠著車廂閉目休息,她的臉色很差,不過柳遲遲的臉色極少有好的時候,大部分都是慘白的。
到了侯府,柳遲遲睜開眼睛,正準備下馬車,柳溥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遲遲,我沒有對你母親不好,我很……在意她,你之前騙我的,我可以通通不計較,我也不要求你放下仇恨了,但是,你行事可以不那麼偏激嗎?不要等到事後再來後悔。”
柳遲遲錯愕,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柳溥延竟然會來求和????
她真的驚呆了。
柳溥延認真地看著她,說道:
“遲遲,你是跟我雪兒唯一的女兒,我沒有辦法放任你被人欺負不理會,我也沒有辦法一直冷麵對你,你受傷了,我會心疼,你被人欺負,我會心疼,哪怕你臉色不好,咳嗽一下,我也會心疼,但是你可曾有分毫關心過我?把我真正當成你的父親?”
柳遲遲坐在椅子上,細細地咀嚼著柳溥延的話,半晌後,她點點頭,說道:
“當然,我的心也是肉長的,您對我好,我都感受的到。”
“那好,從今天起,你還是我最疼愛的女兒,為父不會讓人欺負你的。”柳溥延疼愛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柳遲遲看著他,試探地問道:
“您真的不在乎,曾經我騙你,甚至如今我也怨恨您?”
她真的無法理解。
“遲遲,如果有一天你為人母,你就能體會為父的心情了,你再怎麼鬧,也是我的女兒。”